萧郁也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半夜一点。
“欧式空间的定义是什么来着。大二才学的，忘了。”
“数论这一块也忘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P点在这个位置可以有定义？”
“但它的取值范围不是还应该加上这一块吗？”
“噢……”
周扬止讲题思路清晰，声线又悦耳。两个人思维既在一条线上，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萧郁很快便得心应手，一题通则百题通，之前总结的知识点和错题满满几页便也就这么被翻得飞快，逐页过去了。
萧郁在写下过程的时候，仍在愤愤不平男女的思维差距怎么可以如此大。她需要想半天也未必想到的东西周扬止一眼就能看到捷径。每每答案浮出水面时她恍然大悟，然后再次进入“周扬止数学是真的好，和她不在一个层面”的循环。
“你数学是真的好。”她由衷感叹，竟还带了点羡慕。
“过奖。你也不差。”
萧郁却觉得这声“过奖”太谦虚了。
周扬止知道她在想什么。
“高二的时候我也听说了。七班的数学第一是个女生，全年级22个班里只有你们班，数学状元的位置被一个女生拿了。一个人碾压整个班男生的数学，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
“什么叫‘一个女生’，看不起女人？”萧郁不平衡下难免要鸡蛋里挑骨头，踢了他一脚。
“不敢。”周扬止笑着，却听她补充了一句，“其实梅良数学也挺好的，跟我差不多，高三的时候好几次第一是他拿的。”
他听着，却又在这时话锋一转，“但都没我好。”
“滚。”萧郁从桌上抓起一包抽纸扔过去，被他轻轻松松接了。
他也讲得差不多了，便道，“剩下的你先看，我去洗个澡。”
之前的题看完，萧郁反而来了劲，继续刷下去。而周扬止洗完澡出来却又坐在了电脑前，萧郁无意间抬头瞥去一眼时，看到他还在工作。
但数学题总能让人有欲罢不能的痴迷，萧郁也只是随意看了那么一眼，便又沉浸于解题中了。
笔尖带过稿纸，悄声的“哗哗”下又写满了几页空白。
两个人一个刷题，一个工作，静谧相伴的氛围下，便这么不知不觉过了时间。
等她终于觉察到困意的时候，才想起看一眼时间。
1：03。
竟已这么晚了。
萧郁揉了揉眉心，提笔将最后一道题的过程写完。
大功告成。
轻舒了一口气，却在起身时觉察到她踢开椅子的脚并没有落到地面上，而是踩到了……周扬止？
原来他竟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又看了多久。萧郁往后退开一步，却被椅脚一绊，险些摔倒。
他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仍是将腰一揽，带着她一齐靠上了墙，两个人的距离被他瞬间拉近。
她的后肩应该是撞到了开关，因为在靠上墙的那一刻，“咔嚓”一声，房间的灯霎时灭了。
真是做题做糊涂了……
萧郁在心里叹了一句，说着“没事”，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压根没有松手的打算。
这才发现她和他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了。
近到……她现在眼里只能看见他。
其实看得并不分明。借着从窗台透落下来的月光，萧郁只能看到他光线交错的半张脸，倒是将他的棱线勾勒得分明，另一半被隐在了室内阴影中。
也隐去了他眼里的暗潮涌动。
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后颈，而后一扣，将她按得更近，俯身下来。
唇上传来熟悉柔软的触感，萧郁顿时浑身一软，顺势也抱紧了他的腰。
呼吸交缠间，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他又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亲她！
就不能提前营造一下氛围嘛……
困意消散殆尽，第二次接吻，她依然生涩得紧张，心跳如雷。
发圈不知何时松了，长发散落时，她才发现不知怎么已被周扬止带到了床边。
腿弯碰上了床沿，将要倒下时，周扬止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便将两个人调转了方向。
而后带着萧郁，看着她眼里闪过慌乱无措，依然随着他倒在了他怀里。
长发覆落，发梢刺挠得他有些痒。
扣着她的腰再一翻身，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一片黑暗里，触觉格外清晰敏感。
他撑手在她枕边的床单上，看着被圈在怀里的她，眼神躲闪。
他呼吸的温热喷洒在她脖颈，总能让她又不自觉的耳后泛红。
似乎还嫌不够。
另一只手从她腰下抽出，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脖间细腻的皮肤，带过指尖，将她面颊上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又挑起她的下巴。
被迫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却显得清亮。里头藏着小鹿般的慌乱和故作镇定，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看得他心也痒痒。
看着她的眼里只有他，终于满意。
萧郁却被他挑弄得大气不敢出。
更慌乱了。
却见他忽然勾了唇，轻轻笑了。
……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笑的杀伤力有多大！
萧郁怔怔望着，思绪神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简直勾魂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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