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踏着苏全孝的尸体征战冀州,白雪被铁蹄踩踏,殷倾裹着狐裘走到苏全孝身侧跪在他身前。
她回身望去,这里都是殷商战死的殷商将士。这场战争持续了多长时间呢?
殷倾苏全孝,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苏全孝没有办法回答她。
苟且偷生又怎样呢?活着不就行了吗?
本是想来接你回去,没想到却要亲手埋葬他。
殷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挖了多长时间,除了双手还有战死士兵的武器,冻土难破,她便一寸一寸去挖掘。
埋葬完苏全孝的尸首,殷倾扶着酸痛的膝盖走回了殷商军营。
姬发感觉这一刻格外的冷,他想到了应该远在朝歌的她。
她应该还不知道苏全孝已经自尽的事。
他们胜利了,殷商的大军踏平了冀州,连带着回营途中都带着胜利的喜悦。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兄弟死在了冀州城下。
殷倾真的走不动了,她摔倒在雪地里看着不远处的军营心中五味杂陈。
只是那一眼,殷郊便认出那踉跄的身影是他的妹妹殷倾。
殷郊跑到了军营外,扶起摔倒在雪地里的殷倾。
殷倾哥哥。
见到殷郊,殷倾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殷郊你是怎么来的?
殷郊冀州苦寒,路途遥远,你不随军,只身前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殷倾父亲说过小女子不会坏事,无理便无理吧。
殷倾你放心,我无大碍。
说完,殷倾体力不支,又饿又冷倒在殷郊怀里。
殷郊立刻横抱起殷倾,解开殷倾身上的狐裘盖在殷倾脸上,走回军营。不忘警示见到殷倾的士兵。
殷郊让军医到我营帐来。
殷郊该看见什么不该看见什么,你们应该知道。
军医到了殷郊的营帐,殷郊把殷倾的脸用狐裘遮住让军医诊脉,在触碰到殷倾手腕时,军医从未摸过如此凉的人体。
他想不通,掀开被子一角再去用手背触碰殷倾额头:不应该啊!如此冰冷的身体,怎么还有脉搏?
“这姑娘脉象无恙,身体怎么如此凉?”
殷郊她自小便体凉,早已不足为奇。
殷郊忙说道,刚才他心急忘记和军医先一步说明。
“那便好,这位姑娘也只是过于疲惫,休息片刻便好。”
殷郊还望先生守口如瓶。
自从殷倾出生开始,她的身体就很凉,起初还以为是受寒,但是这么多年殷倾的身体一直这么凉,且身体无恙,众人便习以为常。甚至日后母亲姜懿都喜欢在夏季时抱着殷倾降温。
看见军医出了殷郊的营帐,姬发担心殷郊受伤不肯说,立即到了殷郊的营帐中,只是他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人并非殷郊,而是殷倾。
姬发倾倾怎么了?
姬发没想到竟会在军营里见到殷倾,凌乱的发丝,苍白的脸色让他不由得担忧。他走上前习惯性地想去触碰殷倾的脸颊,却被殷郊拍开。
殷郊正用浸湿的帕子擦拭着殷倾脸上的污浊,他叹了一口气。
殷郊只是有些累。
殷郊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姬发晕了多久?真的无大碍吗?
姬发一心只有殷倾,殷郊把手里的帕子扔到姬发手里,拿起碗给喂殷倾水。
殷郊不是晕倒,军医说她只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就会醒。
姬发那……你去我营帐里休息,我来照顾倾倾。
姬发小心打量了一眼殷郊的脸色,随后目光都汇聚在殷倾身上。
殷郊蹙眉盯着姬发,倒让姬发有些心虚。
姬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殷郊你认为我能放心把她交给你吗?
姬发那你准备怎么办?
殷倾吵什么?
殷倾好不容易睡着休息一会儿,她感觉到有人帮她擦了脸,还喂了水。在梦里好像是母亲照顾她,但是她知道她偷偷跑出了朝歌,也只能是哥哥殷郊在照顾她。
片刻的宁静没有维持多久,她的耳边尽是喧闹声。
姬发见殷倾已经醒了,上前握住殷倾的手关切问道。
姬发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殷郊你是怎么来的冀州?
这问题也太多了,殷倾不愿回答两个人的问题,翻了个身准备装睡。
殷郊别耍小脾气。
殷郊直接把殷倾掰过来面对他和姬发。
殷郊你怎么跟过来的?
殷郊母亲她知道吗?
殷倾我留了信。
姬发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殷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