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浅蓝色的毛领外衫,宫远徵端着自己新研制出来的汤药欢快地往月音若卧房方向走着,这次一点也不苦,甚至有一些些甘甜。每一次看到月音若喝药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宫远徵比她都难受,为此他夜夜试药,终于配出了效果好又不苦的汤药。
卧房的门虚掩着,宫远徵刚开始以为是风吹开的
宫远徵月姐姐,我来给你送药啦!
屋内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子被风吹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托盘和汤药被宫远徵扔在地上,撒了一地,热腾腾的汤药散发着回香。宫远徵推开门,喊着月音若的名字,却发现卧房里空无一人。找遍了屋子里的所有角落之后,他呆坐在门口。
不是因为药苦而愁眉不展,她只是不想见到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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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羽阿若,我想认识真正的你……
正围坐在木桌旁吃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以为宫子羽是冻傻了,在说胡话。难道人还有真的假的?月音若刚想打趣嘲笑他,却对上了他无比认真的眼眸,与平时的吊儿郎当不同,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此刻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天,他和众人一起离开后,忽然发现手帕没有还给月音若,所以折返回去,走近时,听到月音若和宫远徵开玩笑的声音。她唇齿间带着明媚,尤其是眼睛,笑的弯弯的,与平日里眼神空洞的婉婉笑不同。宫子羽开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月音若,她也许只是一个端着大小姐架子的鬼马女孩。
还有雪重子在一天夜里与他谈心时曾经说过,几年前他曾经破戒出了后山,恰巧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那个女孩灵巧活泼,不太懂礼节。她承诺要带雪重子去看海,看花灯,看大漠孤烟。看今天雪重子听到她受伤了那个紧张的反应,那个姑娘应该就是月音若。
吃过饭后,月音若起身拉着宫子羽走到雪宫外面,与他一起坐在树下,靠在树干上。
宫子羽我不想认识那个你刻意呈现出来的你,我想认识……在月音若外表下那个……真正的你……
宫子羽双手捏住月音若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并且试图从月音若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
她的心此刻砰砰跳个不停,虽然周围环境寒冷,但是还是全身涌起一股暖流。
第一次有人在乎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人想透过月音若大家闺秀的外壳去认识真正的自己。
月音若你不会喜欢真正的我……也不会想了解真正的我
作为宫门里的人,难道会想了解对家无峰手下最锋利的两把刀之一的魉吗,会喜欢她杀人时血溅在脸上,眼睛都不眨的样子吗?
是个人都不会,除非他是寒衣客……他觉得自己那个样子很酷……
宫子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你是谁,我都想了解!
宫子羽情绪有一些激动,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怕泗不给他了解她,走进她内心的机会。
月音若以后……别叫我阿若了,我不喜欢
宫子羽那我唤你什么?
宫子羽放在月音若肩膀上的手轻轻滑到她的手腕处,他的手掌温度炽热,和他赤诚的心一样。看着他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月音若噗嗤笑出声来。
月音若叫我阿四吧……
宫子羽……阿四
宫子羽小心翼翼地叫出口,观察她的反应,阿四冲他点了点头。
云为衫月姑娘,宫远徵的药怕是要凉了……
后山雪宫时间不太好分辨,她没有计算好时间,错过了宫远徵送给她的药。这也怪不得她,这后山比前山好玩多了,比前山有人情味多了,在宫门里,还要看宫尚角的脸色行事,他生性多疑,不太好对付,自己改日要去拜访他一下才行,看他对自己的印象态度怎么样。
泗偷偷溜回卧房的时候,宫远徵正在自己的卧房里发疯,青瓷花盆的碎片满地都是,桌子还断了一条腿,椅子被扔到门外边去了。
如果宫远徵是在他自己的卧房里发疯,这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是她的卧房。
月音若宫远徵!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