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聚首,宫远徵盯着这个陌生女子,见过上官浅后,他本来决定对貌美的女人都避而远之。
可是她太漂亮了,是肉眼可见的漂亮。
他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宫子羽的笑脸过于嘚瑟,他着实看不惯,便凑近了些,坏笑道:“宫子羽,怎么不介绍介绍这位姑娘?”
宫子羽白他一眼,硬气道:“我现在是执刃,远徵弟弟,以后别再直呼我的大名了。”
“呵,说得好像我承认你是执刃了!”宫远徵经不得激,当即开启反唇相讥模式,“我就问,你敢对我哥说这话么?”
宫子羽傲然一笑,刚对上宫尚角寒潭似的眼睛,突然就浑身发冷,还真一句话不敢说。
怎么回事?
今天宫尚角的压迫感格外的强。
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抖不起一点威风。
陈娇适时开口,解围道:“我名陈娇,是锦绣山庄的二小姐,平日不爱出门,远徵公子没见过我也正常。”
人好看,话说的也好听。
宫远徵挠了挠暗器袋,俊脸微红,呐呐道:“哦哦,是这样啊。我看陈姑娘身子不太好,有事随时可来寻我。”
他对这样温柔可亲的大姐姐简直毫无抵抗力。
上官浅除外,他看见她就烦。
这下轮到宫子羽不满了,拼命把陈娇往自己这边拉,大声嚷嚷:“我会保护好阿娇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宫远徵轻蔑笑笑,并不理会。
他想起徵宫有几味难得的药材,最适合女子调理身体,哪天送过去好了。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越想越兴奋,好半天,他才惊觉宫尚角很久没说话了。转头一看,好家伙,视线正牢牢黏在陈娇身上呢。
陈娇偶尔会与他对视,莫名的气氛怪异。
不会吧,他哥和陈姑娘……
大约只有宫子羽这个傻子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君不见,连上官浅都察觉到其中令人心惊的意味,暗暗瞪向陈娇。
*
“宫二先生,我……”
在陈娇到来后,就被所有人遗忘的上官浅还是不甘心,心底嫉恨陈娇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表面仍温顺含笑。
她凝视着宫尚角,美目盈盈。
宫尚角却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直接对她道:“上官姑娘,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误了关门的时辰。”
赶人的意思溢于言表。
上官浅知道,今天这趟算是白来了。但她不想放过一边没事人样的陈娇,勉强笑道:“可是陈姑娘和我一样是待嫁之身,怎么她就能……”
宫子羽自觉来了彰显主权的机会,眼角飞扬,不屑道:“阿娇是我的执刃夫人,你算哪盘菜。”
此言一出,连宫尚角都颇觉不虞。
执刃?
很快就不是了。
本就受尽羞辱,最后还有来自宫子羽的灵魂一击,饶是上官浅善于隐忍,都快破功,指甲在手心掐出血来。
宫尚角想起无名的话,本能去看她的手。即使掩在层层薄纱下,那里仍透出饱满惹眼的红色。不是血,是她自带的丹蔻。
他神情不变,更确定了上官浅的身份。
上官浅原本的敏锐隐没在怒火下,根本没察觉。她收了笑,视线在四人身上巡视,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陈娇,方才快步离去。
宫子羽一愣,忙不迭嘟囔:“诶她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比我还拽。”
不忘借此告诫陈娇:“阿娇你记得离她远点,我看她脾气比宫远徵还坏,难保不会狗急跳墙,使出阴招。”
阿娇点头,无奈收下这份好意。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其实并没有太多话能说。宫子羽见天色愈晚,决定先送她回女客院落。
陈娇没推辞,顺便和兄弟二人说了再见。
*
走出一段距离,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还紧缚在她背后,久久不愿移开。
陈娇忍不住回头去看。
高台楼阁,飞檐凌厉,高大挺拔的男人冷清淡漠,看向她的那双眼睛格外炽热,如一张晕染墨渍的宣纸。
不像传说中的宫二。
那种眼神要如何形容,似乎能化作大手将她身上的衣衫尽数剥落,遍尝珍馐;又像一只久饿的猛兽终于寻到可口的猎物,迫不及待要下爪……
陈娇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绯色如云,竟生出一种莫名隐秘的喜悦来。
直到听见宫子羽柔声催促,她才收回眼神。
身在前方,心却不知丢到何处去了。
*
宫远徵看看远去的人,又见宫尚角对那道倩影望眼欲穿,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
他道:“哥,我想陈姐姐做我的嫂子。”
隔了一会儿。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宫尚角这样说道。
像在回答宫远徵,又像是说服自己。
为了宫门,他失去了本该属于宫尚角的执刃之位;面对心爱之人,他亦比宫子羽晚了一步,因此举步维艰。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
总要真正为自己活一次,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