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略带醋意,又有些调侃道:“哪种故人啊?是人家笛飞声那种?还是李神医给人看过跌打损伤的那种?你得提前告诉我,我得分清楚情况,提前躲远点啊?”
还是记仇,这小子,隔这么久,怎么还记着这一茬呢。
“咳,这茶不错啊,嗯…”
“想听故事吗?”
当年展云飞与李相夷打赌,比武输了的人,一辈子不能再束发,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只是方小宝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咳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幼稚!”
李莲花啧了一声,又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跟你一样吗?少年意气太过,都是以比武炫技为乐,净浪费内力,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不然如今说不准,还能再有一些内力压制住毒素。
他略微有些失神,又突然反应过来。
“不过啊,李相夷也想不到,他都死了这么多年,这展云飞依然记得这个承诺,真是个死脑筋。”
方小宝附和半天,却发现李莲花许久未曾回话了,李莲花呆坐在那,眼神有些失焦。
方多病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对,刚要上手查探,李莲花却猛地惊醒似的,抽回手脱掉外衣对他说:“我要歇息了,你先回,明日再说。”
方多病见此也只好憋下满肚子的疑惑回了房去。
心脏隐隐传来闷痛,他紧紧抓着胸前衣襟,狠下心用力往里怼了怼,还是有些使过劲了,没什么缓解,倒是更疼了。
胃里也有些翻江倒海,晚饭吃的那点东西怕不是要吐个干净,李莲花捂着嘴想找一处不易发现的地方去吐,茅房,对。
他运起轻功,飞向茅房。
血丝混杂在饭食里,看着饭食还尚未消化过的样子,李莲花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要少吃一点了。
转身,却见到展云飞在身后,他有点心虚,摸摸鼻子,不甚尴尬的打了个招呼:“早,啊,晚上好啊展兄?”
“你身体怎么会差成这个样子?”
展云飞有些不解,分明戌时他与他切磋时还好啊。
只是李莲花没什么气力回答了,眼皮有些不受控的耷拉下来,他眨眨眼,用力咳了两声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啊,那个不是,我这两天肠胃不好,晚饭又吃的有些多了,就,吐出去好多了嘛。”
他摆摆手,连道了几声没事准备回房,却突然想起来什么。
“何二小姐那边……”
“我叫了人把手住了,没事。”
他点点头,见展云飞被转移注意了就放心多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李莲花尽量把腰板打直,装作若无其事回到房中。
一进门,腿就有些抖,强撑着坐到椅子上,额头渐渐渗出虚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捅了个对穿,针钻似的疼,青筋在脖子上暴起,他抓着衣领,有些费劲的呼吸着。
不行,要找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他从抽屉里抽出那四张棋谱,想仔细钻研一下,却实在是疼得有些失神,只是与印象里的棋谱对了十几步,就已经乏力,按了按阳白穴后,就趴了下去,竟是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第二日,人皮一案总算有了眉目,何晓凤不知去处,李莲花刚刚想起刚才与众人讨论的去处。
“后山温泉!”
他与展云飞对视一眼,后者点头,飞身过去。
展云飞救完何晓凤,与方多病和李莲花汇合,两仪仙子已然寿数将尽,只将罗摩天冰交出就咽了气。
或许,终有一日了无牵挂,一身武学交于方小宝后,他也可以像两仪一般,不负所有,潇洒离去。
一只红色烟火炸在当空,爆裂开来。
“不好!有敌来犯!”
灌满内力的声音响遍山谷。
“就凭你们,还想挡住我?”
“这么多年了,天机山庄?还是这么,不自量力啊!”
李莲花突然立住,似乎还是有些不愿面对,方多病却握了握李莲花的手,对着李莲花点了点头。
“你若不愿见他,就先在这里等一等,我们速去速回。”
何晓慧大骂此人大放厥词,定睛一看,恨上心头:“单孤刀,原来是你!”
单孤刀略带笑意:“何堂主,真是好久不见?”
“呵,你有什么好见的?早死了更好,要不是你,我二妹也不会误了一生!”
“我可不能死,我若死了,如何报答你们对我儿的养育之恩呢?”
他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癫狂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够了!你今日这般,又想干什么?”
大笑戛然而止,复又装出一副慈父形象。
“怎么?这天机山庄教了你这么久,就教了与你亲爹这么讲话?”
方多病气急,刚要说些什么,却见李莲花叹了口气,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温和的对他说:“大人的事情你不必参与,先进去。”
方多病轻轻扶开他的手,铿锵有力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理应自己面对,这天下任何事任何人,只要他敢危害天下,危害武林,我必与之,相扛到底!
“我儿啊,果真是与你在一起待久了,有些像你当年那般自以为是啊?”
单孤刀笑着抛出一句足矣震撼所有人的炸弹。
“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