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山之后,宫惊角就和月公子分道扬镳。月公子回了月宫,月长老的丧事从简,一切也都只能照着往常的规划继续。
生离死别后,仍然在世上的人需要奋力前行,她们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还有许多事未完成,还有爱意未表达……
尽情地享受人生的欢愉,是她们所期盼的。
宫惊角有些浑浑噩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宫尚角宫远徵他们。他们不再是她亲生的兄长,只是一块儿长大的伙伴。她不确定,他们还当不当自己是宫门人。
如果离开宫门,宫惊角也不打算再姓宫,她会跟着父亲母亲,会舍去角字。她不是宫门人,自然也不是角宫的,自然用不了他们的字。她或许,会叫风惊栖,认识她的人可以叫她阿惊。
只是,再也没有宫惊角。
她鲜少有这种状态,她一辈子肆意潇洒,独独这会儿像是漂泊的孤舟,始终找不到岸可停。
直到,在后山与前山的衔接,在那道长廊处,宫惊角碰到了宫远徵。
他一袭绿装,和来时一样。与黑暗几近相融,却又格外显眼。
宫惊角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
宫远徵“阿惊。”
那是宫惊角头一次听宫远徵如此叫她,似乎他只会叫自己惊角。她忽然想起了许多,宫尚角宫子羽喜欢叫她惊角妹妹,其他人大多都是喊小惊角。
似乎,他们早已将宫惊角当为亲人。
宫惊角别开眼,不敢直视宫远徵,却余光见他一步步坚定不移地朝自己走来。他抬起手,摆在宫惊角面前。
宫远徵“想不想看月亮?”
宫远徵和宫惊角从小就爱赏月,无论阴晴圆缺,他们就爱仰着头,去看那轮明月。
宫惊角刚抬起头,就被宫远徵拉着手腕,顺势拉到了他怀里。宫远徵揽着宫惊角的腰,一跃而上上了屋顶,瓦片有些滑腻,差点让宫惊角站不稳失足摔下去。
宫远徵的手就好像长在宫惊角腰间,牢牢地将她捆住。
他的眼神也牢牢地落在宫惊角身上,温柔却又有侵略感。明明相识多年,明明从前可爱得让人想欺负,现在反倒是宫惊角被欺负。
宫惊角红了耳根,只觉得身心燥热,轻轻拨开自己与宫远徵的距离,匆匆坐下。
宫远徵坐下后,抬头望着月亮,他温柔却坚定。
宫远徵“我和哥哥都挺意外的,但是,哥哥说了,他不介意。你从小就在角宫长大,那就是角宫的人,就是他宫尚角的妹妹。”
宫远徵“阿惊,无论,你的身份如何,你都是我喜欢的人。”
宫远徵语速飞快,又迅速低下眉。
宫远徵“其实,我希望你不是宫门人。这样我们就不用在意他人的目光,我们算得上门当户对。我们能不能……”
宫惊角抬起手捂住了宫远徵的嘴,炽热的体温让她想躲。
她的眼神不再躲闪,确确实实地落在宫远徵的眼里。
她咽了咽。
宫惊角“明月照我心,那层窗户纸,也算彻底不在了。”
宫惊角“宫远徵,只要你不怕,我也不怕。”
她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庞,轻轻地吻了上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心事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