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
宫尚角“明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眼睛哭肿了可不像话。”
宫远徵吸了吸鼻子。
宫远徵“谢谢哥。”
羽宫里,宫子羽挑灯规划着婚场布局,云为衫熬红了一双眼,一针一线的给嫁衣锈上一朵栀子,黎鹤清喜欢,他记得。
商宫,花公子和宫紫商,捣鼓的灰头土脸的,本凑在一起研制火药的人,开始各种尝试,势必要做出最好看的礼花,给黎鹤清和宫远徵一个场面。
徵宫里,黎鹤清缠着宫远徵,想要给他束发。
宫远徵无奈宠溺一笑,将头发弄得散乱,将梳子递到黎鹤清手上。
黎鹤清第一次帮人梳头,几次三番不小心扯断宫远徵的发丝,宫远徵只是笑看着铜镜里的人影,忍不住红了眼眶。
宫远徵看见了,黎鹤清来之前,咳出的那一大滩血。
看见从不施粉黛的人,为了让自己脸色好看些,给自己涂上了厚粉。
黎沉月说,黎鹤清身子早撑不住了,只是为了看着宫远徵吃了出云重莲,恢复无恙,才一直求他用秘法续命。
续命之法,本就非常人所能忍受,加之黎鹤清常年受伤,身中寒毒,每次施针,黎鹤清便觉同将身上筋骨全都打断搅碎一般,疼的她第一次生出了不想活的念头。
可她不能现在就离开,至少宫远徵好转之前,她必须活着。
黎鹤清拿过一旁的匕首,削掉了宫远徵一缕发,而后同自己刚断的发,用宫远徵的银饰绑在一起,装在了红色的锦囊里,递给宫远徵。
黎鹤清“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徵宫大厅里,雪重子牵着黎鹤清一步步走向宫远徵,中途黎鹤清步子一软,差点直接倒下,好在雪重子眼疾手快的撑住了她。
宫紫商示意下属放礼花,天空一朵朵栀子绽放,撕破了墨黑的夜空。
宫子羽“一拜天地。”
宫远徵没有拿花绸,而是直接牵住黎鹤清的手,带着她朝天地一拜,而后又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堂再拜,可黎鹤清弯下身后,半晌也未曾直起,宫远徵便也保持着姿势不变。
黎鹤清皱眉,缓了好一会儿,才顺着宫远徵的力,站直了身子。
本该喜庆的日子,可便是连平日最爱插科打诨的宫紫商也红着眼,一句调笑的话也说不出来。
宫子羽“夫妻对拜。”
宫子羽的声音有些发颤。
黎鹤清和宫远徵对拜的瞬间,猛的吐出一口血,宫远徵一滴泪顺着鼻尖,同地上一摊血,交融在一起。
宫子羽“礼成。”
宫子羽轻声开口落下两字,黎鹤清便也卸了力般倒了下去。
众人嚷叫着慌乱做一团,宫远徵一手揽住了黎鹤清,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吻了吻她的额角,哑着嗓子轻声道。
宫远徵“辛苦了。”
在无尽的黑暗与绝望的痛苦里艰难挣扎求生这么多年,却还是一腔赤忱一步步坚定走向我,辛苦了。
黎鹤清轻扯了扯嘴角,血顺着唇角躺下,弄脏了二人的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