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

见沈重丝毫不受威胁，范璃也并不意外，“哎，我还是太心软了，就这么被你哥看穿了呢。”

点了沈婉儿的穴道塞回马车里，范璃看着与海棠朵朵联手的范闲，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小小沈重，还不值得她暴露身手。

很快，事情平息下来，沈重带来的人，只有他一个还活着了。

众人将沈重围在中间。

见范璃走下马车，朝自己缓缓走来，沈重苦笑道：“怪我发现得太晚，你才是这支使团，主事之人。”

“沈大人现在明白也不迟，本宫从别人手中救下令妹，也算是对沈大人有恩，只要沈大人告诉本宫那走私之人的名字还有银钱的流向，本宫以南庆皇族起誓，保令妹一生无忧。”

范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伤上加伤被人扶着的言冰云：“本宫相信，沈小姐会有个好归宿的。”

“我昨晚想了很久，你到底来齐国做什么，我想明白了，你是来做上京城谍网之首的。”

沈重也在笑，“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搞垮了我，北齐还有千千万万个沈重，你不会得逞的。”

“可站在我眼前的这个沈重，千真万确马上就要死了。”范璃忍不住生出几分英雄迟暮的悲凉。”

沈重一心为国，只可惜，人心就是这般丑陋。北齐太后能不知道沈重一心为国吗？

可他功高震主，又无人与之制衡，这样的人，只能走向穷途末路。

就像沈重说的，北齐还有千千万万个沈重，自古以来，死于皇权之下的忠心臣子，太多了。

“内库走私的银钱数目巨大，我留意过，都进入了你们南庆第一大家族，明家手中，而明家背后的主子，是二皇子和李云睿。”

这个答案于范璃而言并不意外，她早就怀疑老二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他的手伸得这样远。

范闲也比想象中淡定，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也心生疑虑过，如今，只是猜测得到证实。

“消息我给你们，还望公主信守诺言，照顾好我妹妹。”

“这话沈大人应该对小言公子说，你妹妹喜欢的又不是我，而且我不回去，留在齐国，大人忘了？”范璃笑着，让青枫把沈婉儿带下来，解了穴道送到沈重面前。

“沈大人和令妹道个别吧，有什么要嘱咐的，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沈重却摇了摇头，将妹妹推向不远处的言冰云，轻声道：“我终究是要死的。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就够了。”

“这一点，本宫保证，令妹会在南庆，好好活着。”

“多谢。”沈重真情实意地，撩起衣袍，行了跪拜大礼。

范璃不多不避，就这么受了他的礼，然后听他问：“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看大人问得是什么？”范璃并不给准话，但是想听听沈重的问题。

“为何要来北齐做暗探，你这张牌，已经暴露无遗。”这是他见过的章程。

也正因如此，沈重从一开始就没有把重心放在范璃身上，他根本不相信南庆会大大方方派一个公主过来当暗探头子，半点都不带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