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杳晨起醒来时,并未见宫尚角。恍惚天还未亮时,宫尚角就起身了。
月杳只是迷糊的微微睁开眼,隔着轻纱床幔,看见了宫尚角离开的背影,然后又沉睡过去。
距离宫门迎娶新娘的时间,仅剩下不足半月了。而最近的宫门,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迎亲的事情。
月杳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出神的想,这次宫门迎娶的新娘,都会有哪些公子挑选呢?
羽宫的少主宫唤羽,宫子羽;角宫的宫尚角,徵宫的话,嗯,宫远徵还未成年,未及弱冠,应该不着急娶亲。
那么,目前看来,只有宫唤羽,宫子羽,宫尚角都是适龄的。当然,月杳并没有把宫门里的其他适龄的族亲子弟算进去。
月杳满是好奇,听说宫门迎娶新娘的人选都有十几个,这么多新娘一起嫁入宫门,优先由宫门的少主挑选新娘,剩下的就留给宫门其他的男子配婚。
月杳面露不喜之色,为那些被宫门选上的新娘感到悲哀。被宫门挑选配婚的做法与街市上挑拣货物有什么区别。
月杳感慨,还是她们天机阁的女子自在随性。婚姻随心,可有可无。
天机阁的女子只为自己而活,男人能建功立业,女子一样不让须眉。
闲来有雅兴,焚香,抚琴。
揽琴在案,身须卓然。定神气精心绝虑,抚琴必须得神念专一,意专注。
指不虚下,弦不错鸣;目不别视,耳不别听;心不别思,志不杂注。
月杳沉浸抚琴的乐趣之中,指尖起落间,琴音缓缓流淌,空灵美妙。
一曲罢了,月杳自己都回味了许久才缓缓回神。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宫远徵竟然端坐在一旁,怔怔出神的看着月杳手下的古琴。
月杳有些惊讶,她又是好些时日不曾见到宫远徵了。也不太在意,只是以为宫远徵又闭关炼药了。
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月杳仔细的打量着宫远徵,发现他消瘦了许多。
月杳抚平还在微颤的琴弦,看着宫远徵慢慢回神,抬眸注意到她时,月杳才忧声问道:“你看起来,很不好。”
宫远徵睫毛轻颤,垂下眼眸,不敢再看月杳,眼底却已经湿润。
月杳看着小孩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的可怜模样,心中不忍。起身来到宫远徵身旁,跪坐在软踏上,近距离的看宫远徵,确实是清瘦了很多。
月杳有些担心,柔声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生病了吗?”
虽说宫远徵自己就通医理,但医者不自医的道理却是都知道的。
月杳看宫远徵如今消瘦无神,倒真的像是大病一场后的模样。
月杳抬手想摸一摸宫远徵的脸颊,指尖快要碰到肌肤的时候,又瑟缩的收回了动作。因为看到宫远徵突然抬眸看着她,目光幽深多情却伤感,让月杳心中一惊,不自然的转过头,错开视线。
谁料想,宫远徵突然抬起双手抓住了月杳要收回的手,左手手心贴在月杳的手背,右手抓着月杳的手腕,将月杳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一侧。像是想要讨得对方欢心一般,用脸颊轻轻柔柔的蹭着月杳的手心。
月杳的惊愕和无措慢慢消淡,眉眼都开始柔软。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