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

药效发挥得很快，陌潇尘终于恢复了神智。

可是……南笙离却再也撑不住了，慢慢倒了下去。

陌潇尘的眼前还是模糊的，却感觉到身上一片湿濡，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血？！他杀人了？！

陌潇尘的视线慢慢往下，瞳孔逐渐聚焦，却在霎那间变得通红：

“阿……阿离”

“这……这是梦吗？为什么……”

陌潇尘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他抬起手里的刀，上面还沾着南笙离带着温热的血，陌潇尘一下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他跪在南笙离身旁，手里的刀无力的落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陌潇尘颤抖的伸出手，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南笙离浑身都是血，连呼吸都仿佛消失了，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那么安静……

安静到，陌潇尘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南笙离靠着最后的意识把身子歪进陌潇尘已经僵硬的怀里，脸上带着二人初见时的笑，如回光返照般，抚摸着眼前人的眉眼:

“阿尘……要多笑笑啊。”

陌潇尘像抓住最后的希望般紧紧握着南笙离的手：

“阿离，你不会有事的，我带你……我带你去找大夫”说到最后，竟带了些哽咽。

“或者我们去找木，木肯定有办法的。”陌潇尘说着就要把南笙离抱起来“对，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南笙离轻轻拉住了陌潇尘的衣摆，这已经是他现在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了：

“阿尘，来不及啦，最后……再抱抱我吧。”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刃一样，把陌潇尘的心脏也穿透了，陌潇尘被定在了原地，都说男儿又泪不轻弹，可陌潇尘却红了眼眶。

南笙离注视着陌潇尘的脸，他……好舍不得啊……

“阿尘，别哭，以后每年……都要给我带……糖葫芦啊”

南笙离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好好活着……。”

南笙离的手终究是垂下去了，再没了声息。

陌潇尘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明明还是白天，可是陌潇尘的眼前却只剩一片漆黑。

天慢慢黑了，怀里的身躯也已经变得冰冷。

“阿离，天黑了，我们回去睡，好不好？”

“阿离，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不理我啊？”

“阿离……，我好难受啊”

陌潇尘一遍遍叫着怀里的人，可那人再也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了。

夜深了，侯府里一片寂静，到处都是白色，隐隐还能听到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抽泣声。

陌潇尘跪在祠堂里，身前正正地摆着一副棺材。

陌潇尘身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了多久。

几个时辰?一天?

陌潇尘不知道，南笙离走的时候，大抵把陌潇尘的魂也带走了。

陌潇尘愣愣地看着手上的血，这……是南笙离的血。

耳边仿佛还回荡少年的声音：“阿尘，我们出去玩，好不好？阿尘，你笑起来好好看。阿尘，阿尘”

“阿尘，好好活下去……”

啊啊啊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为什么……

陌潇尘艰难地开口：“阿离……这是梦对不对?梦醒了，你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