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叶冰裳的病情又加重了些,剧烈咳嗽着。
嘉卉焦急万分,自责道:“都是奴婢的错,不应该提到什么澹台殿下,小姐说的对,大小姐都任他在风雪中跪着,我们操什么心。”
叶冰裳喝了口水,缓和了下:“从此以往,我们便不与他们多接近便是,给我准备药去吧,我得快些好起来。”
“哎!药早就煎好了,”嘉卉转念又一想,“小姐,您这是急着什么事呢?”
“这几日是施粥的日子,我不能缺席。”
嘉卉刚放下去的心又提起来:“不行,小姐您还没有恢复,别说施粥了,这屋子您这几日都不要出去了,静心养好身体,不然六殿下会担心的。”
“那是他的事,”叶冰裳淡然的望着床顶上的帷幔,“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嘉卉微微一怔,噤口了,悄然退出了屋子去拿药了。
她猜想,也许是大小姐落水后,心情比较低落的缘故吧。
要不然为何大小姐的语气总是冷冰冰的呢。
这晚,叶冰裳喝完药便早早休息了,为了祛除伤寒,她要嘉卉多加了几床被子,硬是逼出了一身的寒气。
早上醒来时,浑身汗水涔涔。
“小姐,太好了,您不发烧了。”
“我肚子饿了,去给我准备早膳吧。”力气虽然耗尽,但是精神头却越来越好了。
许是她心中有种强烈活下去的念头在支撑着她了。
等待的时候,她翻出一本旧志,静静看着。
这时,嘉卉捧着餐盒进屋,兴高采烈道:“小姐,六殿下来看望您了。”
一大早就来看她?
叶冰裳讶异的抬起头,就见萧凛阔步走进屋内,三两步便走至她的床榻边,急切的问候道:“冰裳,身体好些了吗?”
他的喉结轻轻颤动着,声音低哑深沉的,听起来十分悲伤。
叶冰衾心中一颤,手中的书掉到了床上。
他是真的担心她。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看到萧凛。
原本她已经想好见面时的该有的态度,此时的她却不知如何面对,目光闪烁,低下了头:“多些殿下关心,冰裳已无大碍了。”
“那便好,”萧凛唇角弯了弯,目光随之停留在那本书上,“《齐民要术》?你在看这本书?”
“是的,殿下,冰裳有一事想请教殿下。”叶冰裳想起了正事,艰难的坐直了些。
萧凛见状,连忙扶住她,下一刻便心疼道:“身子怎么这么弱,是没有用膳食的缘故吗?我喂你吃点吧。”
“可是殿下……”
“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你放心吧,我整日都可以陪着你,不用担心。”
他握着她的手,唇角浅浅弯着,眸中的爱意层层叠叠的涤荡开来。
竟是那样温柔。
叶冰裳眼眶微热,鼻头涌上一股酸意:“那便听殿下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果然如他在彼时魂魄未散时说的那样,是真心爱重她的。
叶冰裳深深自责,同时也清醒的暗示自己,切勿再为爱而沉沦,帮他度过艰险,助他登顶后,便好好做一回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