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在去的话,应该是花开正胜的时候了,”萧瑟的目光仿佛透过窗户朝着自己原先的住所飘去,“作为药材的花却开的如此艳丽,是我眼拙,应早些欣赏到它的美丽才是。”
字字句句,已有所示。
李曦心下一颤,并不敢确定。
“辛夷花是好看,但最重要的还是它的要用价值,花总有一天会凋零的,只要制成药了,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
“但我愿意将她供起来,养着看,这样不好吗?”萧瑟的视线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并且握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前。
这分明就是一种隐晦的示爱。
李曦呼吸一窒,也装不了糊涂了。
“老板,今非昔比,从前的李晞儿已经死了,这张容颜不过是我苟活于世的面具,不值得您珍惜。”
“倘若你心中有一人,刻骨铭心,至死不渝,那么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一旦找到她,又有什么错过,更不会放弃!”萧瑟神情越发凝重。
“老板……”李曦眼眶一热,两行热泪淌了下来。
萧瑟用指腹小心翼翼擦拭着,忽然突发奇想,轻轻掐了一把她柔嫩的脸颊:“你瞧,这哪里是面具,就是活生生的我的故人,一点都没有变。”
李曦噗嗤被逗乐:“疼,老板。”
萧瑟摇摇头:“到现在还称呼老板就见外了。”
李曦皱了皱眉:“那……王爷?”
平心而论,他们一行回到这雪落山庄有些时日了,但除了庄子里的仆从,大家都不称呼他为王爷,还和从前在江湖中行走一样,直呼姓名。
李曦眼下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直觉告诉她,他在试图将自己拉进他生活的圈子,而且是十分私人的那种。
称呼王爷,便有一种明显的从属关系。
如君臣一般。
这是她曾经向往的,但却又是当下最害怕的一种相处模式。
萧瑟挑了挑眉:“虽然日后有些场合的确需要你这般敷衍,但此时我希望你还是叫我萧瑟,等尘埃落定,我们成婚后,你便如寻常人家那般唤我便可。”
“啊!”李曦惊的往后缩,“老板……萧瑟,你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什么吗?”萧瑟倒显得无辜起来。
李曦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成婚,这……”
“难道你不同意,还是说小时候的承诺不作数,你有喜欢的人了!”说到最后,萧瑟的语调明显紧张起来。
“不不,”李曦慌忙摇头,“我的意思是,您是永安王爷,纵使你知我是李都护的女儿,但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去,就是个无名无根的想要有尊严活着的平凡人,从前是我想过嫁给你,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可助你得权……”
“却不能相伴我左右?”萧瑟接下她的话,“李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我要是流连这里的繁华,根本就不会离开,我回来是为了所有人一个交代。”
李曦面色凝重:“萧瑟,你是说,你还会离开?”
萧瑟抚摸着她毛绒绒的发顶,笑道:“这一切取决于你,我未来的夫人,你愿意驻足停留的地方,便是我渴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