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外。
苏培盛等了又等,等到了一个周身散发着冷气、表情阴郁的帝王,他小心翼翼的迎上前,不敢吭声。
龙撵旁,苏培盛弯下腰准备扶雍正坐上去。
雍正定在原地思考了两秒转身就走。
雍正不坐了。
雍正朕想一个人走走。
“嗻。”苏培盛恭敬应下。
雍正一个人走在前头,一众奴才默默跟在身后。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
眼见雍正的肩膀上已经沾满了水气,苏培盛无奈,只得出声劝说。
“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若是不想去长春宫,不妨去永寿宫坐坐啊,六阿哥和灵犀公主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皇上了,他们一定很想您。”
永寿宫?
熹贵妃?
雍正侧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培盛一眼。
雍正熹贵妃还真是好手段,用一个奴婢就换得了你这位养心殿大太监的忠心。
雍正苏培盛,如今的你究竟是熹贵妃的奴才还是朕的奴才?
话音刚落,苏培盛背后的冷汗唰的冒了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给自己找补。
“皇上,奴才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雍正天地可鉴?
雍正朕不信天地,只信权利与自己。
雍正苏培盛,从明日起你就去永寿宫伺候吧。
“皇上?”
苏培盛大惊,顿时就被雍正这番话给炸懵了。
“皇上,您不要奴才了吗?”
雍正目视前方,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留给苏培盛。
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贴身大太监终究还是有了二心。
弃之可惜。
留下却是不可能了。
雍正摆驾,回长春宫。
雍正吩咐御驾掉头前往长春宫。
长春宫。
念春和念夏刚给采蘋擦完身子,雍正见状便去了后殿,待沐浴完他换了一身寝衣躺到床上将采蘋搂进怀里。
雍正采蘋,你怎么还不醒呢?
雍正你是不是在生朕的气?
雍正气朕没有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从寿康宫出来雍正的情绪一直处于一个十分低落的状态,虽然他表现的比太后还要冷酷,可那毕竟是他的生母。
他的生母在他小的时候用他换了唾手可得的利益,等他长大了对他也只有客套、没有情义。
重病垂危之际,太后心心念念的还是只有老十四,只想着能再见老十四一面。
那他呢?
他就不是太后的亲生骨肉吗?
此时寝殿之内只有雍正和尚未苏醒的采蘋。
雍正卸下防备,将自己的脆弱暴露了出来,他把脑袋埋在采蘋的脖颈间,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划过。
就在这时,采蘋琼鼻轻耸,缓缓睁开了眼睛。
采蘋陛下,您怎么哭了?
#雍正朕没有哭,是你看错了。
雍正下意识出声反驳,反驳完才意识到是采蘋的声音,他急忙抬头去看,正好对上采蘋含笑的双眸。
#雍正采蘋?你醒了?
采蘋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打趣眼前这位正在偷偷难过的帝王。
采蘋陛下,原来您也有嘴硬的时候啊。
采蘋嫔妾明明都感觉到了。
雍正绷着脸,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流泪了,他装聋作哑,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动作轻柔的将采蘋扶了起来,又拿来一个软垫往她的后腰处一塞。
#雍正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哪里难受?皇儿有没有闹你?
采蘋皇儿?
#雍正采蘋,你有身孕了。
想到采蘋在昏迷中被诊出有孕,又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雍正没忍住瞪了采蘋一眼,眼神幽怨,仿佛采蘋是一个负心汉,而自己就是那个被负心汉抛弃的痴心人。
#雍正采蘋,你这次真的把朕吓到了。
采蘋是嫔妾不好。
采蘋抬起手碰了碰雍正的眉心,眼底悄然闪过一抹心疼与歉意。
采蘋陛下,嫔妾跟您道歉,您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