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台上, 瞥见几盆花的影子, 瘦瘦的躲在阴凉处。怕是因为天气太热会融化他们的影子所以只好藏起来, 花盆的边沿是刨出来撒下的泥土摸上去是干涩的, 我像是做着一件无比郑重的事情一样, 一点一点把那些聚不成团的黄土又拢回盆里。
阳台上放着一个铁皮柜子, 敞开的塑料门是透明的折射出几束光线投到雪白的墙上, 我蹲在地上耐心等待柜子里的“怪物”爬出来。
小的时候调皮捣蛋, 把自己的屋子弄得七零八乱, 但是屋子狭小已经满足不了我扩大地盘的野心,于是我把目光放到了阳台上。
阳台成了我第二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无论是阳台上挂号的衣服,还是母亲精心侍养的花都被我弄的惨不忍睹。
为了镇压我, 母亲只好骗我说“阳台的柜子不能打开, 里面有只怪物, 一旦打开怪物会爬出来,它会把不听话的小孩吃掉”
就因为这个故事, 小时候的我再也不敢去阳台,除了母亲晾晒衣物的时候, 我只敢站在卧室与阳台推拉门那条明确的界限上看阳光洒在母亲的拖鞋上, 看英勇无畏的母亲晾晒我们全家的衣物,母亲在我心里成了一个可以和怪物相抗衡的勇士。
直到长大我才知道, 柜子里关的不是怪物, 而是我们一家人失去的回忆。
柜子里放着是我写着幼稚字体的作业本, 乱涂乱画的书本还有那个我以为弄丢再也找不回来的拼图和缺了鼻子的小棕熊, 母亲和父亲结婚时的照片还有我们全家人的照片, 直到看见这些我才一一回想起。
透明的塑料门被关上了, 我站起身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椅子上。天气很好, 我抱着那只绿色的抱枕, 透过泛黄生锈的纱窗看见楼下绿影招摇, 一大片浓绿遮住了老旧的楼, 一辆明黄的挖掘机正停在楼下。
太阳光是黄色的, 朦胧的比手机里的滤镜好看。铁皮的房子都变得柔和了, 楼下无人却能听见几声窃窃私语。
窗台上的花是绿色的, 不是多浓烈的颜色而是几株拔杆的绿, 母亲留在窗台上的两瓶指甲油, 被暖光收纳进去, 和那几盆花挤在一起我拿出手机对准阳台温和的光留下了一张照片。
人生或许就是一段不断被添置丢弃的过程, 又或许是当一个人不能在拥有的时候, 他希望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请你不要忘记, 因为时间会向前流逝, 但记忆却可以向后延伸。
相信我, 这一次上天会奖励那些勇敢的, 倔强的人, 而下一个春天会如约而至。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一花一叶情,一念一懂得,心走在念的路上,念住进了春。多情的花蕊,吐露粉嫩娇容,芬芳留给春,落花痛自己,如诗如画的春,心情润笔,花香为宣,记载路过花开花落,瞬间靓丽,曾经过往,回眸浅看依然浪漫如春,深浅的足音印在岁月的诗行。
我们终会在自己的记忆里到达思念和生命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