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峰向来幽静,人更是寥寥无几,喧闹声是不可能有的。
洄清殿里怜舟晚瑜和沂歌正在聊着,可不知屋外却传来一声女子的喊骂声——
“沂歌!你出来,你当真简直臭不要脸,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你个小人!”
这骂的是真的狠……
原本心情好好的沂歌,脸一下子就黑了,坐在她旁边的怜舟晚瑜看到她这一幕更是惊悚,连忙打了一个哆嗦。
怜舟晚瑜有点忐忑的问:“师尊,外面是?”
沂歌黑着脸,语气降低冰点,她说:“你不用管,等会躲我身后就行了。”
怜舟晚瑜也不敢说太多,只能答应“哦哦。”
她们走出屋外,见结界外两手叉腰,长相艳丽,身披红衣,金丝边袖口,身材火辣但满脸怨气的女子。
女子见有人出来了,便喝道:“呦!舍得出来了?”
然而沂歌确有点不想搭理结界外的女子,但却很无奈,道:“堂溪南吟,你闹够了吗?”
堂溪南吟:“我闹够了没有?!我闹……”
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她伸头努力的往沂歌身后瞧去。
沂歌也往旁边挪挪。
堂溪南吟又去看,沂歌又挪,堂溪南吟怒了:“干什么你!我问你,你身后那个人是谁?”
沂歌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说:“哪里有人?”
这可把堂溪南吟笑了,“眼盲啊?少给我装!喂!你出来!说的就是你!”
躲在沂歌身后的当然是怜舟晚瑜了,见有人唤她,她便探出身来。
这一出可不得了,原本怒气冲天的堂溪南吟一下子愣住了,望着怜舟晚瑜直发呆,嘴里无意间喃喃了一句:“姐姐……”
怜舟晚瑜:“什么?”
堂溪南吟走近结界,甚至想进去里面,但奈何就是进不去,她像换了个人一样,她用手怕打。
堂溪南吟走近结界,甚至想进去里面,但奈何就是进不去,她像换了个人一样,她用手拍打在结界,眼眶染上了晕红,眼神像疯了一样,她像里面喊着:“姐姐!是你吗?是你的!混蛋沂歌!你放我进去!”
沂歌黑着脸道:“堂溪南吟,你认错人了。她,不是清言。”
堂溪南吟吼道:“你骗我!她和姐姐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就是在骗我!”
结界还在被堂溪南吟拍打着,越发猛烈,疯了。
无奈之下,沂歌微微扭头转向身后,对怜舟晚瑜叹道:“晚瑜,去跟她见一面吧!别走出结界。”
怜舟晚瑜点头答应就走向了堂溪南吟,站在结界里,也是离堂溪南吟最近的地方,她看着堂溪南吟,竟发现眼前人竟和自己有六分像。
她顿时愣住了。
这……
原本还在拍打结界发疯的堂溪南吟,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怜舟晚瑜的脸,简直难以置信:“你不是姐姐……”
沂歌:“早跟你说了,她不是,偏说我骗你。”
“我……我……”堂溪南吟半蹲下来,把脸放入掌心,喃喃着。
怜舟晚瑜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想安慰堂溪南吟,但伸到一半却悬在了半空,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最后担忧着问道:“长老,您怎么样了?”
“……”
见没有应她,摇了摇头,起身,欲想离开,但身后却传来了所以:“等等,你别走。”
怜舟晚瑜转过身,问:“长老?”
堂溪南吟站起身来,用手抹了抹眼泪,头发有了些凌乱,“你娘亲是谁?”
她没想到堂溪南吟竟问这个,虽不明白,尽管她穿到这个身体不久,但听灵竹说过她娘亲的名字,便回道:“堂溪清言。”
“好,好,好。知道了。”堂溪南吟半笑着说,最后转身离开。
“啧,真是闹了就走。”沂歌无语道。
离开洄清殿后,怜舟晚瑜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到一棵栀子花旁,栀子花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入人心脾,摘了一朵莹白的栀子花,施入传音术,“阿仪,我这边忙完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说完,栀子花向远方飘去,渐渐淡了影子。
过了一会,栀子花飘了回来,怜舟晚瑜把手张开,栀子花轻轻的落在了掌心之中。
她用手指尖轻轻的碰了一下栀子花,随即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儒心殿,马上就开始拜师环节了,我在这边等着。”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最后把栀子花放在了地上,朝儒心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远处传来威悍的钟声,响彻整座南峰,随后传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音:“潭阳宗招生拜师环节即将开始,请各位小公子、小娘子尽快前往儒心殿。”
“怎么这么快?没事,反正我已拜师,但不知阿仪会拜谁为师。”原本慢悠悠的怜舟晚瑜,想了想还是用轻功加快了速度。
她轻功极好,很快便到达了儒心殿。
殿内极为宽敞,六个龙凤圆柱立于殿内两旁,铺路的是充满灵力的琉璃石,最前方有三个席座,中间的席座用的是当时极为罕见的硫彩金制成 整个看上去金碧辉煌,右侧席座倒是朴素,只有一些精巧的小装饰于期间,而左侧的席座让人看上去就是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喜静之人,用的是普通的藤木做的,铺一个竹席垫和竹帘。其他席座前的小桌子都是稀罕木材而做,而这竹席专座的小桌子却是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材。
至于其他九个长老席座,都是由每个长老的个人喜好来装饰,花里胡哨的,朴素无华的,还是金灿灿的都有。
潭阳宗儒心殿最前方中间的席座自然是尊主——蓝榭,右侧是尊主夫人——段寒卿,而左侧着实让人想不到的竟然是沂歌。
其余长老也已入座。
殿内也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怜舟晚瑜也进去了,但在人海中找到荀仪却是有点难了,只能暂时站在角落里张望着。
坐在最前方中间的蓝榭,双手拍了一下,然后站起来,用他那已是沧桑的嗓音,却是笑着说道:“各位安静一下,各位即将拜入潭阳宗,你们拜入潭阳是区区的荣幸,是寒宗的荣幸,潭阳宗万分欢迎大家来此修炼,入潭阳宗之后,区区只提一个要求,就是背熟潭阳宗门规,凡是违规者必会受到相应的惩罚,重者则会驱除出宗门,所以愿各位遵守门规,安心修炼,在此愿各位到寒宗修炼有成!”
“……”
众人沉默。
蓝榭扭头对旁边闭目养神的沂歌喊道:“沂歌?沂歌!”
被吵醒的沂歌睁开眼,有些烦躁,怒眼看向蓝榭,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蓝榭使眼色给她,小声的说:“不说两句吗?”
“说什么?不也是那几句。”
“那也得说啊!免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沂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然后缓缓地起身站起来,面对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在下沂歌长老,就居于南峰洄清殿,有事找,没事别来,洄清殿的后面有一寒林,此林为禁地,谁靠近谁就有事。”最后一句还加深了语气。
众人:“……”
蓝榭在背后小声喊道:“再说点。”
沂歌立刻转头翻了个白眼让蓝榭自己体会,但想了一下确实还有点要说的,便多说了一句:“本次我也收徒弟,但只收五个。”说完就坐了下来。
原本还高兴着沂歌能多说一句的蓝榭,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时淹了,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沂歌问道:“你说什么?!五个?你只收五个徒弟?!”
沂歌:“嗯,现在收了一个,还差四个。”
蓝榭:“你多收一点徒弟不行吗?”
沂歌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爱收多少就收多少。”
“……”
蓝榭还想跟沂歌说,但右侧的段寒卿却拉住了他,细声细语的劝道:“夫君,不要为难沂歌长老了,这次她能收徒已是值得高兴的了,沂歌长老收多少弟子由她决定吧。”
听段寒卿这么一劝,蓝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夫人说得对,就听夫人的。”转头就笑着对沂歌道:“沂歌,刚才我说话过急,请不要介意哈。”
沂歌闭目道:“哦。”
虽说这么说,但蓝榭心里早已把沂歌揍了一顿,还骂道:你就是懒!懒!懒!堂堂一个潭阳宗第一长老竟是如此的懒,我收的徒弟都比你多,整个潭阳宗就你最清闲!闲出屁来了!
但却不敢当着沂歌的面这么骂。
怜舟晚瑜待在角落里无所事事,时不时看看荀仪在哪。
人群里不免有人议论,就听到有人小声的说:“张林,沂歌长老是谁,没太听说过啊?小人物?”
张林:“什么小人物?小人物能坐尊主旁边吗?她可是潭阳宗第一长老,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宗师!”
关谦惊道:“我靠!这么厉害,为什么我都没听说过呢?”
张林:“因为她行事实在是太低调了,极少露面的。”
“她这么厉害,我想拜她为师!”
“哇!你可别想不开!我告诉你哈,沂歌长老是整个潭阳宗脾气最差的,上次有一个师哥闯了她的禁地,她直接发怒,打了那个师哥半条命!”
关谦:“我撤回我刚才那句话。”
“哈哈哈哈哈。”
旁听的怜舟晚瑜心想:真有这么恐怖吗?不会吧。
沂歌眼尖发现了她,就用传音术传给她:“过来。”
听着是沂歌的声音,怜舟晚瑜抬头看向远处的沂歌,看见沂歌也在看她,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