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份报答

第二日，女夷与相柳一起来看防风邶时，女夷再次检查了一下防风邶的身体，当她以灵眼去看时，发现防风邶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不断消磨掉他的生机，而且防风邶与相柳之间缠绕着因果，朦胧虚幻却很深，如果只是相柳救了他，似乎达不到这个效果。

女夷想起防风邶最初与相柳的交易，以一身灵血换照顾母亲，如果没有她的参与，防风邶会死去，相柳代替他的身份回了防风氏，孝顺母亲。

这样想来，多一个氏族的身份，似乎没什么不好。

女夷将她推测的一切告知相柳，想问问他的意见。

相柳觉得划算，防风氏虽然是大族，但一个庶子却不是很显眼又能打入西炎中心。

于是相柳就去与防风邶交谈，坦然相告他的身体情况，他们为他治好伤，但要防风氏的人脉与他的身份作交换。

防风邶经历了一番生死，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母亲，于是他恳求能不能赠与他一些冰晶，他就能把母亲带出来尽孝。

女夷答应了，同时在他身上下了保密的咒术，确定他不会泄露此事。

送走了防风邶，女夷思考要不要带着相柳去大荒游历一番，增长见识，这极北之地已经探索的差不多了。

相柳与女夷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一起游历大荒也是件不错的事。两人收拾了些宝贝法器，就出了冰川雪地。

在那之前未免麻烦，女夷打算变换容貌却被相柳拦住了，说这样会被看出来，尤其是善变换之术的涂山氏，他拿出了几种药草，开始染发，女夷看着他的举动有些不解，但对于大荒的了解还是相柳更多一些，于是女夷也没用换形术，重操旧业——化妆术，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样貌寻常的女郎。

相柳对此感到非常惊奇，没用任何术法，却能改变样貌。面对他的求知欲，女夷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众多化妆物品，表示可以在路上慢慢教他。

十几年里，两人从皓翎走到西炎，看过皓翎的凤凰花海，以及各大氏族之间因利益而产生的明争暗斗；坐过赤水打造的大船，了解了神农一族在西炎的生活情形……

在中原游历时，他们遇见了洪江，面对洪江的招揽，相柳答应成为神农义军的军师。

清水镇后山，走投无路的神农义军隐匿于此，他们因为几大氏族的投降而失去了保护的人民，但洪江带着他们坚守信仰，决不投降，做着无人理解的事，像是一群可悲的傻子。

西炎王对于这支神农义军如鲠在喉，但也没有耗费兵力大肆搜捕，虽然洪江是个不错的将军，但神农军显然是穷途末路之相。

虽然是两个世界，但女夷与神农师徒情深，看着义军缺衣少食的处境也有些触动，她用自己的花神之力变化催生出几种高产粮食，让洪江分与士兵食用，又嘱咐相柳去海里捞些海产回来，给他们加餐。

洪江看着女夷信手催生植物的本事，激动道：“阁下可是出自神农王室？”难道是流落在外的王姬，但族谱没有记载啊，也无消息流传。

女夷淡然道：“并非如此，只是与神农有旧，我非王族。”

相柳是看着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对她的来历有些想法，关于大荒的一切她是真的不熟悉。也在一旁点头证实女夷所言。

洪江叹了口气，西炎因手握神农王族之女作为人质而使得他们投鼠忌器，士气大减。罢了，他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因为有了粮食而能饱餐一顿的士兵脸上有了喜色，女夷有教他们把种子种下，自行屯田就不再缺粮了，相柳则是从防风家的商铺里支取了一些钱财，为军队购置武器装备。

夜晚，女夷与相柳坐在葫芦湖边上赏月。

相柳喝了一口酒，问：“你今日为何不干脆认下身份，以你的本事能做到的。”

女夷望着明月，“我的本事不是出自血脉，在这里我也做不到他们所想，何必增加无谓的希望呢？”天道不会允许她的插手，她能做到的只有小范围的影响，不然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病毒，被天道打上标记并抹除。

相柳目光定定的望着她，“自我们相识，你就一直游离于大荒，倒是同我这妖族一般格格不入。”

女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相柳，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来处。”

相柳顿了一下，道：“是，我猜到了一些，因为终究要离去才不与此世结下因果吗？”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我呢，你一直与我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女夷无法回避，“你是我回去的契机。”

相柳眼神中闪过了然，一切都有了理由，“我若不允，你就无法离开？”

女夷笑了笑，“你一句话就能决定那也太轻易了，不在于你，而是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