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寻找比崔丝

　　比崔丝下午最后一节是魔咒课，弗立维教授提前了一点下课——为了万圣节，她们四点不到就出来了，这时候城堡里还比较安静，比崔丝和彻莉还有另一个女孩珍妮弗一起走，她们没有一直说着话，可能有一阵时间珍妮弗在和彻莉说什么，当她们经过大楼梯到一楼时，突然发现比崔丝不见了，两个人都往回看了看找了找，尽管比平常多了一些南瓜蝙蝠之类的万圣节装饰，回旋的大楼梯还是一目了然，楼梯旁的墙面挂满画像——没有人声，脚步声或说话声，画像也安静得很。

　　于是她们又往前走，还是没有见到比崔丝，此时记忆开始不确定了：会不会她们说话的时候比崔丝已经走到了前面？她先回去了吗？还是躲在哪个转角捉弄她们？彻莉比较确定的是在维奥莱特的画像那里比崔丝还在她们旁边，然后她好像捡起了什么东西，落后了几步，珍妮弗还叫了她一声，“小比，快点。”维奥莱特的画像到底下，不过是三段阶梯的路，第二段阶梯有平台通过一道拱门与另一条走廊相，通往格兰芬多塔楼，比崔丝没有理由往那边去。她也不是淘气爱捉弄人的性格。

　　那么这短短一段路比崔丝能到哪去呢？

　　彻莉本来想往上走几步确认一下，珍妮弗说上边一看就没人，她肯定先回去了。两人就回了宿舍，结果当然是比崔丝也不在那。等待的时间让她们模糊了比崔丝“突然”不见了的记忆，又想或许刚才比崔丝弯到哪的盥洗室去了，过一会就回来了，还是什么时候被老师叫走了，还是找她姐姐去了。又过了一会，她们决定到五年级女生寝室去问一下。

　　佩妮·黑伍德不在，只有唐克斯和一个拉文克劳女孩，图丽普·卡拉苏，两人说了比崔丝不见的事，然后被询问了好一番，重拾起一个多小时前的记忆，第一想到的当然是满是画像的大楼梯。比崔丝还没有回来，唐克斯提议回大楼梯找一找。她们到大楼梯时，那已经变成“满是人”的大楼梯了，她们走了一遍，见到认识的人问一句，珍妮弗还拉着彻莉到另一边走廊找了一会——也想证明她刚刚说的没错，这里没有比崔丝。

　　几人进行了一些讨论：此时的情况与一小时前不一定相同——可能已经两个小时了，有一种可能是当时比崔丝在这里，现在才不在了。这也说不通，如前所述，比崔丝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她一般不捉弄人，有什么事也会和朋友说一声，她们本来都在讨论万圣节前夕的活动，准备回去收拾然后参加晚宴，没有要去别的地方的打算。

　　此时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有些同学喜欢一早在礼堂等待，几人又去礼堂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比崔丝，彻莉和珍妮弗越想越觉得走过那三段阶梯时候的记忆变得恐怖诡异起来。如果不是走在一起突然不见，只两三个小时的消失不会令人怀疑到失踪事件。现在也只能再到别的地方找找看，她们分头行动，唐克斯和彻莉到庭院寻找时正好见到佩妮，还有她们的级长琪亚拉，于是上前求助。

　　佩妮当然很担心，想要立刻找到比崔丝，几人商量了一下，佩妮与琪亚拉决定先去宿舍再去礼堂，让唐克斯再仔细和她们说一遍经过，科丽安、斯凯回去告诉其他朋友，顺路和彻莉再去大楼梯看一看。

　　这时候的大楼梯更加热闹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去礼堂的路上，彻莉对科丽安指出了比崔丝突然不见的那段路，科丽安问，“那时候楼梯有没有突然变化呢？”

　　“没有，应该没有，那时候很安静。”彻莉说，“现在的楼梯也和当时一样，我想如果突然变化，小比也会被惊到发出声音吧。”

　　那么除了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拱门，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人消失。

　　“要去看看吗？”斯凯问。

　　彻莉说，“我们刚才到那边找过了，要再去看看吗？”

　　科丽安已经走向拱门，斯凯和彻莉就跟着她，科丽安问彻莉，“图丽普和珍妮弗去哪了？”

　　“那时候她们打算重新走一遍我们下课之后的路，就是从魔咒课教室到一楼……我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拱门另一边是一条单向的横向走廊，走下去再拐个几个弯，就到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旋转楼梯了。

　　科丽安感觉这和她之前去格兰芬多的路不一样，但是城堡里的路变化是常有的事，有几个从塔楼出来的格兰芬多路过，向她们投去一些打量的目光。这时候人多，科丽安刚想提议返回，遇到了熟人。

　　金杰经过，和科丽安互相打了招呼，问了缘由。当听说比崔丝在大楼梯突然不见了，金杰一下子想到了巴迪雅，“幻影移形？”

　　“什么？”

　　“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赌，我下午看到巴迪雅在我面前突然消失。”金杰点头，“你说的对，我不会再和她打赌了。”

　　“巴迪雅真的能幻影移形？”

　　“反正她就在我面前消失了，带着画架一起消失了！”

　　“可是小比不可能会这样的魔法啊！”彻莉说。

　　“没错。”科丽安说，“而且，罗温说在这座城堡里是不能幻影移形的。”

　　“那巴迪雅是怎么不见的？”金杰问。

　　“去问她呗。”斯凯说。

　　科丽安点头，“那我们回宿舍看看巴迪雅在不在，要是比崔丝和她在一起就有趣了。”她对彻莉说，“彻莉，要不你和这个哥哥先去参加晚宴吧？”

　　彻莉盯着金杰看了一会，点头说好。

　　科丽安和斯凯飞快地跑回宿舍，到斯凯的房间，巴迪雅正坐在镜子前描眉毛，看上去才换好衣服。小猫莱斯和蟾蜍丹尼斯乖乖地在梳妆台上排排坐。见科丽安和斯凯急匆匆跑进来，她看着镜子里她们问，“怎么了？”

　　“你回来睡觉了，巴迪雅？”科丽安问。

　　“嗯，睡了一会。”

　　“你是怎么消失的？”斯凯问。

　　“你们知道了。”巴迪雅站起来，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们不会追根究底。”

　　“因为小比，比崔丝，也突然消失了，现在都还没找到她。”

　　“哦。”看来这件事并不在预言家的意料之中，巴迪雅惊讶地掩嘴，“不，我想这毫无关系，我只是拿一件隐形衣忽悠了一个画架回来。”

　　“隐形衣？酷毙了。”

　　“巴迪阿里，有隐形衣都不拿出来给我们玩！”

　　“你确定现在关注这件事？”

　　“罗温在吗？”

　　“我没去隔壁。”

　　科丽安从隔门回自己房间，叫罗温的名字，屋内安静，打量一圈连猫也没见着，好在她没有忽视桌上的字条，读罢，又到巴迪雅那边给她看了一眼，就匆忙跑出去了。

　　“我要去救罗温，你们先去礼堂吧！”

　　“哦……”巴迪雅看着字条陷入思考。

　　斯凯问，“怎么了？我们走吗？”

　　“我在想我最好不要再轻易作出任何预言。”巴迪雅说，把一顶尖帽子戴在斯凯头上，“万圣夜愉快。”又把丹尼斯放在斯凯手上，自己抱起莱斯，“走吧。”

　　科丽安找到罗温的经过倒是非常简单，她找到有求必应屋的位置，来回走了几步，门就开了，罗温就出来了，还有糖可爱。

　　罗温听说了大概的经过，问科丽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字条不是你留的吗？有求必应屋。”

　　“是的，我是说你是想找到我，所以就找到了？”

　　“是的！你是说我们可以这样找到小比？”　　

　　“如果她不在那里，屋子恐怕也没法把她变到那里去吧……”罗温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不希望用得着这样尝试。”

　　“嗯，你说的对，说不定我们到礼堂的时候，她们都已经在那里了。”

　　她们走到了大楼梯，这时候已经冷清下来了，大家应该都在礼堂了。

　　“按照彻莉说的，下午她们经过时应该就是这样……就是现在已经没有自然光，全是蜡烛的光了……”科丽安对梅林的画像招了招手，“嗨，梅林。”

　　梅林正闭着眼睛，没有理她。

　　“你们问过画像吗？”罗温问。

　　“没有。”科丽安说，“好主意，如果小比不在，我们就来问画像！”

　　科丽安和罗温一进入礼堂，就感到气氛不对，她们在拉文克劳长桌朋友们边上坐下，往赫奇帕奇那边看了几遍，没有看到佩妮，好像也没看到唐克斯和琪亚拉。斯普劳特教授也不在教工席上。

　　虽然不至于说整个晚宴全乱套了，大多数学生还不知道发生了失踪事件，但是看着一些人东张西望，问这问那，人心惶惶总是难免。

　　图丽普摇头叹气，“万圣节前夕经常会有些怪事。”

　　科丽安问，“你找了哪里？有什么发现吗？”

　　“反正没找到人。”图丽普说，“我们看了很多教室，然后从魔咒课教室走回来——和她们平常下课走的路一样，珍妮弗·兰斯维尔的回忆里也没有别的什么情况，走到大楼梯的时候她们还在说话……我们当时主要是找人，不在这个地方就换个地方找，如果这样找不到，还是要问她消失的时候的情况。”

　　罗温问，“难道是什么特别的魔法？”

　　“她也不会有隐形衣吧。”科丽安想了想，看了一眼巴迪雅，“咳，我想她也没有必要隐形去干什么……”

　　巴迪雅说，“是的，我承认我用隐形衣赢得了与金杰的赌局，如果你们要知道，‘我施了一个咒语不见了’，就是这样。”

　　已经知道了的，还不知道的，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打算追问了。

　　“对了，彻莉是不是说她当时捡起来什么东西？”科丽安问图丽普。

　　“哦，另一个小丫头也说了，她以为比崔丝·黑伍德是捡什么上面掉下来的小蝙蝠之类的玩意。”

　　“捡到什么东西？”罗温看向科丽安，她应该也想到了本曾经失踪的事，“我真希望这和黑色羽毛笔或者夺魂咒之类的没有关系。”

　　对于佩妮的朋友们来说，比崔丝的失踪事件，使得万圣晚宴有些索然无味。

　　斯普劳特教授在晚宴时才被告知比崔丝失踪的事，是琪亚拉向她说明了情况，一旁的弗立维和瑞克匹克听到也十分关心，又很快让另外两位院长知晓了这件事。斯普劳特请彻莉和珍妮弗到教员休息室问话，瑞克匹克也在旁听。

　　散场时罗温被弗立维教授叫去，应该是所有级长都被各自的院长召集，进行了通知。晚宴结束后各学院都组织进行了一些搜寻，到午夜比崔丝还是没有消息。总之，拉文克劳的女孩们最后没有别的行动了，所有人被要求回寝室呆着。这时候佩妮已经心急如焚了，庞弗雷夫人拿了一些镇静药水给她，她才回去睡觉。

　　教授们的工作当然不止于午夜。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科丽安就被敲窗声吵醒了，她眯着眼睛朝窗户看，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头鹰，她用魔杖开了窗，猫头鹰朝她床上扔了一个卷筒就飞走了。

　　“什么？是有小比的消息了吗？”罗温问。

　　“是瑞克匹克教授的猫头鹰。”科丽安说，躺着打开卷筒，读了信一下就坐了起来，“是的，找到了，她要我现在去大楼梯。”

　　“瑞克匹克教授？为什么？”

　　“没有详细说……清理一新。”科丽安很快换好了衣服，“去了就知道了，罗温，等会你帮我带坩埚去教室吧。”

　　“好的。”罗温也没了困意，起床收拾了。

　　科丽安到大楼梯时看到斯普劳特教授和唐克斯在安抚佩妮，瑞克匹克教授和梅鲁拉也在，半分钟后比尔到了。至于比崔丝，科丽安也很容易就看到了她，她确实在这，但若要把她算在出场人物里，还得再算上百余人，如卡多根爵士、维奥莱特夫人、爱上人鱼的普伦凯特……

　　——是的，比崔丝·黑伍德在画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