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无论是赤井秀一还是降谷零,他们谁也没睡着。
降谷盯着电脑中加密的旧照片不住的出神,那日天台上往事依稀,他忽然回想起景对他与赤井的调侃…
『”你们两个怎么又在一处,你们是什么命运共同体吗“』
那时他就觉得景说得这话十分有预言的味道,降谷不禁笑出了声。
半晌,他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凝固了,真的笑不出来了呀……
他垂首坐在床边,电脑屏幕亮着,映得他双眸晶莹透亮,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尤在耳畔
『我从来…没有对你动过心…』
嗡——嗡——
手机的鸣震让Bourbon一个激灵从回忆中清醒,他不慌不忙摸了一把眼泪,从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
Rum发来了消息,内容简短:
进展如何?
按照以往的情况Bourbon已经八面玲珑的把话说圆乎了,不过今天是一个例外。
他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已经锈住转不动了,他端着手机半天愣是想不出该如何回复,然后自暴自弃的把手机关机扔到了床上。
他按了按眉心,倚到床边神色憔悴极了,如果赤井秀一没有拒绝他,这会他们两个应该是坐在这里抱着他们的儿子言笑晏晏的挤在一处
然而,没有如果,赤井冰冷的拒绝尤在耳边。
他呆愣了半晌,将电脑打开,一通查找翻出了羽田浩司案的相关报道,时隔十七年,一些陈述颇为模糊,即使是Bourbon也要在字里行间拼凑信息推断真伪,他就这样不眠不休在床边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当他打着哈欠走进波罗时,小梓小姐已经来了,她惊讶的说道:“真是难得呀,安室先生你也会迟到,你看起来很困倦的样子,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降谷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应道:”是呀,昨晚在忙侦探的工作,和一个委托人通话到深夜“
小梓笑着调侃他不知疲倦的工作太辛苦了,一面被其他客人唤去。
降谷没有应话,目光时不时透过玻璃朝街道瞥去,店内的宾客来了又去,外面的朝阳从暖融融的斜阳慢慢攀上正空,在第三次向街道望去的降谷忽然僵住了身形。
店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形,男人穿着一身深咖色休闲西装,黑色的衬衣被烫熨得平整,方形镜片被擦得干净,那双眯起来的双眼趁得男子文质彬彬。
那一刻降谷无来由的一扫疲惫,心中止不住的狂喜,他暗自庆幸着想道:
还真的出现了…难道他后悔了?他会进来吗,如果进来会和我说话吗,又会说什么呢,我又该如何回应他呢,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更生气一些。
可是男人侧身倚在门外的电线杆下,叼着烟沉默驻足,始终没有进来。
过了不知多久,一辆白色小车驶来,车窗缓缓摇下来,朱蒂抬头望向男人。
她似乎说了什么,隔着玻璃在店内的降谷听不到,冲矢昴背对着玻璃墙有没有说话降谷不晓得,只看清他摇了摇头,将燃尽的烟蒂按捏在手边垃圾桶上,然后食指轻弹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面。
那动作太令人熟悉了,降谷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竟忘了手中的盘子上面放着小碗。
啪!
他手腕倾斜,瓷碗摔到地上,与地砖碰撞碎得干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乱糟糟的。
他唬了一跳才回过神来,小梓听到声响赶忙过来:“安室先生你不要紧吧,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真的没有生病不舒服吗?”
降谷脸色发白,他赶忙蹲下身去拾碎片:“啊,刚才手滑非常不好意思,你跟老板说一下,碗的费用从我工资里扣就好,你快别往这边走了,我一个人收拾就好”
店内的混乱似乎引起了店外男人的注意,他转过头来看向里面,一眼便瞧见了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碗的Borbon,二人目光短暂碰在了一起,冲矢昴愣了一下,立刻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然后低头与坐在车内的朱蒂说了句什么,朱蒂十分惊讶与疑惑,正要说什么,冲矢却率先扯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他没再朝店内扫上一眼,然后钻进了车里,直到车子开走了降谷才将目光收回,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赤井秀一坐上了别人的车离开了。
手上的刺痛令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上的瓷片被自己攥得太紧,手心已经被划破了,鲜血从伤口涌出,刺目又骇人。
小梓吓得惊呼出声:”安室先生你的手!我…我这就去拿药箱!”
说着朝小更衣室跑去,老实说现在的降谷心口更痛,多好的良药与ok绷也止不住他滴血的手,与淌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