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角宫出来,宫远徵去了一趟地牢。
昨夜细作之一“暴毙”,他匆忙带着“尸体”离开,审问并未进行。
如今宫门混入双细作之事真假待定,甚至不确定剩下的新娘中是否还有其他细作。
然而候选新娘们今日已经照常进行剩下的考核阶段,他或需尽快从地牢里另一名细作口中问出点东西。
徵宫内。
林魅已经在谢荣安的帮助下,一比一还原的昨夜的发型妆造,躺回了板床上面。
「谢荣安……」
回应林魅的是一声清浅悠远的叹息。
风过叶簌,群鸟振翅。
刚过正午的阳光,驱散了地牢带出的阴寒。
少年微微仰头,透过一旁树枝缝隙看向天空的骄阳。
视野中飞入一抹暗色,盘旋九天,似在巡视领地。
少年眸光微闪,眉眼间的阴冷稍稍暖化。他低头垂眸,从腰带内侧取出那枚精致小巧的骨哨,食指和拇指轻轻摩挲着骨哨,然后提步快走。
徵宫是比角宫更了无人气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来送需要淬毒的暗器的人,几乎很少会有人过来。
进入徵宫,方才还有些急步的少年放缓了步伐。
他轻轻抬手,理了理略微膨起的袖子。目光划过长袍上的金色刺绣,眸光微暗。
遣退门外尽心的守卫,宫远徵推门进入偏房内。
离去的守卫回头看了一眼,那屋门已经紧闭。
宫远徵进屋后,第一眼便是看向板床。这一次白布不是平整直铺在板床上,白布下隐约可见一抹红色。
是喜服的颜色。
他缓步轻行,来到板床一侧,扯下了遮盖在头部的白布,直晃晃的与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睛对视。
宫远徵:“……”
手指还捻着白布一角,此时有些想要重新盖上的冲动。
“……你既要伪装尸体,还是像样一些的好。”
林魅抬手将白布往旁掀开,坐了起来。双手撑在两侧,笑盈盈的看着他,“我听见了你的脚步声。”
宫远徵侧目,有些惊讶。
“逗你的,我闻到了桂花香。”
宫远徵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那张对外总是带着几分阴冷傲然的面容,此时如同末冬暖阳撒落,缓慢的化开冰霜。
“宫远徵,你怎么这么可爱!”林魅轻笑,眼角自然的愉悦上扬,乖俏中无意间露出一丝魅意。
可爱?
宫远徵脸色一沉,别过脸。
“你刚才是不是去见过角公子了?”
宫远徵嘴唇轻抿,“……你很在意?”
之前是宫二先生,现在是角公子。她对哥哥的了解,似乎很多。
他在与她的传信中,却从未提起了任何关于宫门在内的人或事。
林魅点头,又摇头,笑意微敛:“宫远徵,我饿了。”
她轻飘飘的跳过话题,眼巴巴的看向了他微微膨起的袖子。
宫远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
他将带来的糕点拿出来递给了她,转身走向屋内另一侧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挑挑选选,拿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等林魅吃好,一杯水又递到了面前。
林魅偏头,眉头微挑,双手接过,“谢谢。”
彼此指尖轻触,有人收手后垂落,衣袖遮挡,指尖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