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当即下令:
十七。搜身!
那些个内侍宫女都在殿外,此刻听得要搜身,多半都有些慌张,但唯有一名宫女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几乎站都站不住了。
负责搜查的人看她可疑,立刻将她抓了出来。
那宫女哭喊起来: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然而下一刻便从她衣内搜出了一页叠起来的纸,上头还留了些笔墨痕迹,仔细一分辨,正是白鹿纸!
外头搜查的人得了此物,立时送入殿内。
汪荃大怒,完全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骂道:
“真是吃了豹子胆!小贱蹄子不知深浅!说,这纸你从何处拿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这个宫女,没有人注意到薛姝看到这个宫女后,脸色瞬间变了,身子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宫女已软归作一团,慌张的眼神在殿上四处乱转。
她方才只听人说要核对纸数,便想起姑娘只叫她往姜雪宁屋里放纸,却没有拿出一张纸,唯恐落下破绽,不能陷害成功,怕被姑娘责斥,所以方才回仰止斋时,才会冒险偷藏一页纸起来。
又因没用过的纸都是整齐放在一起,直接由太监们数了,轮不到她来,是以才从角落里悄悄收了这张沾过墨的。
然而上面有字迹,该是姜雪宁所写。
如此反倒证明了这纸是她从姜雪宁处偷来,根本无法辩解!
她只晓得往地上磕头,人走到绝境便豁出去了,干脆哭起来,道: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是奴婢前几日洒扫房间时看这页纸才写了一两笔,因知纸贵,又知姜二姑娘奢靡不会再用,所以一时鬼迷心窍收了起来,也想留着自己练一练字,写满了再放回去,也无人知晓。但没想到今日会牵扯这般大事,奴婢怕得很,刚才也不敢说......”
她额头都磕红了。
可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她,特别是沈芷衣,她整个心都偏向姜雪宁,听到这宫女说话如此不知轻重,怒道:
沈芷衣事到如今,你竟还要狡辩,狡辩便狡辩,什么叫姜二姑娘奢靡?!你怎知姜二姑娘不会再用?!主子的事也是你可随意揣测妄议的?!
宫女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却不知该要如何再辩解,只能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喊着: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沈芷衣不理会她,一心只想尽快为姜雪宁洗清嫌疑,还她清白。
沈芷衣皇兄,现在可以证明宁宁无辜了吗?
十七淡定道:
十七。不急,让张大人继续审。
张遮踱步至那名宫女面前,眼帘略略一低,竟从自己袖中取出随身的公文来,搁在这宫女面前:
张遮也想自己练练字,想必是识得字了。那你不妨念念,这写的都是什么?
会入宫的大多都是家中贫苦,走投无路才将人送入宫来,做宫女,做内侍。
所以基本都是不识字的。
唯有在宫中久了,升到女官、管事这些,才能略识数言,连长公主读书都要被一帮糟老头子诟病,出身寻常的女子哪儿能识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