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能进宫当上皇后,嫁给张遮好像也不错。
姚惜的眼底忽然就迸射出了强烈的神采。
十七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姚惜的眼神,若有所思。
薛太后见她不说话,不知她在想什么,便道:
薛太后自前些日那玉如意上出现忤逆之言,哀家与皇帝下令在内宫中清查一番,方才知道这宫中藏污纳垢,早已不知渗进多少奸邪之辈的耳目。你二人现在便好好地查上一查,看看背后是什么小人在作怪!
说罢,她的目光从姜雪宁身上扫过。
陈瀛顺着薛太后的视线看了姜雪宁一眼,想起入宫途中,十七的贴身内侍对他二人说此行是为了洗脱姜雪宁的冤屈,还她一个清白,又琢磨了一下薛太后此刻对此事的态度,深觉棘手。
还好他机警,早料这趟差事不好搞,干脆带了张遮来。
此人性硬情直,眼底除了查案治律就没别的事儿,把他推在前面,便是往后各方角力再出点什么事,也有他挡上一挡,不至于就祸到自己身上。
陈瀛想着,应了声:“是。”
随后便问道:“敢问今日一案的物证现在何处?”
十七一摆手。
那内宫总管汪荃立刻便将先前放到漆盘里的那页纸呈给了陈瀛。
陈瀛拿起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但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片刻后便将这页纸递给了旁边的张遮,道:“张大人也看看。”
白鹿纸。
普通信笺尺寸。
字是端正的楷体。
张遮搭着眼帘,接过来一看,那隐约清冷之感凝在他眉睫,随他轻一敛眸的动作颤散开,便道:
张遮字迹大小体例都与前些日青海玉如意上所刻一般。
没有起伏的声音,显得格外冷冽。
陈瀛:“那这东西在谁那里,谁便与乱党有关了?”
张遮看了陈瀛一眼,情知此人是酷吏,且向来以自己的利益为上,这会儿该是不想参与进这烂摊子的,但也并不出言拆穿,只是道:
张遮未必。
薛太后眉头一挑:
薛太后未必?
陈瀛不作声了。
十七表情微妙,这陈瀛还是刑部侍郎呢,这么怕事的人,是怎么当上刑部侍郎的?想把责任都推给张遮,真够可以的。
十七默默地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张遮不卑不亢平静地回道:
张遮与乱党有关之事本就错综复杂,律令有言,无证不罪。单有一页纸尚不能定罪,还需查清原委,方能断言。
薛太后忽然就感觉到此人似乎与朝廷中其他官员很不一眼,这说话的架势像极了朝中那些不给任何人面子的言官、直臣。
这种人向来是最难相与的。
十七倒是满意地点点头,赞同张遮的话,还颇有几分自豪地想:不愧是朕看上的人!
薛太后听到张遮的话,侧头又刚好瞥见十七的表情,眉间不由阴沉了几分,但又想这是十七召来的人,便忍着没有发作,只冷冷道:
薛太后那你要怎么查?
张遮垂眸凝视这页纸上所书四句逆言,只问:
张遮此物是从谁处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