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把玉如意碎片捡起来,拼凑了一下,勉强看出背后刻着两行篆字:
三百义童,惨死何辜?
庸帝无德,敢称天子!
当年,十七和沈芷衣刚刚出生不久,十七病弱,奄奄一息,平南王都没把他这个有命生在皇家却没命享的小皇子放在眼里,她自然躲过了一劫。
这三百义童,说是为当时的太子沈琅而死的,也不为过。
这玉如意,也是借着沈琅的手送上来的。
当真是一出好戏!
就是不知道,这戏台子是何人搭起来的。
虽然十七被这玉如意上的字辱骂,但心中没有升起丝毫怒气,只是,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十七当下把桌上的碎玉重新扫到地上,大怒:
十七。简直是一派胡言!来人,宣瑞康王进宫!
薛太后等等。
薛太后回过神来,脸色已是缓和了不少。
十七。母后,这玉如意是王兄送来的,儿臣只是想——
薛太后圣上,兹事体大,还请圣上尽快派人调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弄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嫁祸与琅儿。
薛太后三言两语,把沈琅撇得干干净净。
十七自然不可能怀疑沈琅,可薛太后护犊子也护得太明显了,就不怕她反而生疑吗?
果真是被吓得不轻,乱了分寸。
十七。母后,儿臣自然明白闹出此事的背后之人与王兄无关,儿臣只是想宣王兄来走个过场,毕竟这玉如意,是从瑞康王府出来的。
薛太后本想用沈琅身子不好当借口,避免他被卷入这浑水之中,转念一想,十七怕是巴不得他们母子不好,可别到时候逆党没查出来,反倒叫她查出来点旁的东西。
一番权衡利弊之下,她没了意见,她得跟沈琅商量一下,此时该如何解决。
薛太后罢了,是该如此的。
十七。那儿臣便不打扰母后了。
薛太后去吧。
没有外人在,薛太后同十七是装都懒得装了,连客套话都不想说。
她看着十七,就觉碍眼的紧。
十七也不是很想看到这个老妖婆。
回到御书房,谢危已经听说了泰安殿所发生之事,脸色说不上好。
十七。都知道了?
谢危嗯,都知道了。
十七。是你手下出了叛徒?
谢危不知,我已命人去查。
十七。既如此,此时便交由谢少师处理了。
十七随意翻了翻案上的奏折,一脸淡然。
谢危怒极反笑。
谢危你倒是冷静得很。
十七。事不关己,本该高高挂起。要不是知你行动前定会先知会我一声,我很难不怀疑到你身上。
十七。不过,你要不要就借着此事,彻底扳倒薛家?
谢危却摇了摇头。
谢危证据不足,时机未到。
十七轻轻点了一下头。
十七。你看着办吧。我宣了王兄进宫,你要不要一起见见?
谢危不了,为免生事端,我先回府中。
十七。也好。
不知怎的,十七忽然想起了被薛太后针对的姜雪宁,想起谢危为沈芷衣和伴读们授课,应当对她们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