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庇护

“穷绝，挚儿有事情问你，跟我来一趟吧。”皇羽锺明白自己这个更为年幼的妹妹的意思，便起身，开口，“宿宿在这边，没有人敢在阿爹阿娘以及两位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动手。”穷绝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没有看向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的爱人，垂眸，起身：“好。”

岚樱眠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面前的两个长辈。

“宿宿，拿好了，这可是夜阑、北固和秋亭三府的信誉凭证。本来的意思是不违背律法，三府将不顾利益地进行协助。但是后来，有北固府主提议，将条件放宽到只要有利于流雪，无论如何三府都将鼎力支持。”浮影说着，将用绸缎包裹的竹简递给她，“这可是夜阑府最高规格的赠礼，好好拿着。”岚樱眠颔首，接过了这一卷厚重的竹简，“义母，这里面有字的吧？”“我看着他们写的，并且直接递交给我。而且，就算没有文字，三府的府主少府主都记着呢。”“而且军场的信息系统里也记录着，不怕他们抵账。”苍穹瑜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起来，宿宿，你把交涉交给挚儿了？”“他对我了如指掌，我不想让他把我看得那么透，没意思。”她恹恹地靠在苍穹瑜的肩膀上，就这自己手腕上的链子吊坠，“沟通无效，他总能四两拨千斤。”

“那就不要谈让你不开心的东西了。宿宿，挚儿在想什么，你可以透露一点给我么？”浮影将话题带开，“我知道她不怎么想见我。”岚樱眠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她说，她不想专业分流考试。”看着浮影不相信的神情，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过，报恩的事情。但是确实困囿着她，她还说她对未来一无所知，如果军场也都是利益纠纷，她宁愿守着青山绿水过一辈子。我能透露的只有那么多，义母，羽挚压力很大。”“是家族名声的负累，专业分流的分数……”她沉吟着，“挚儿是不是还在气恼锺儿？”“那我感觉锺阿兄一直没有给她信息包括食言、还有此次模拟考难度巨大倒像是直接原因了……”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过头去看向自己阿娘，“如果有朝一日，我们一家有人出事，我们会倾全家之力来保护他么？”

“怎么想起来这个问题？”苍穹瑜显然是愣了愣。“清穹好多次与我提起别离、包括我的梦境也不断预设……如果我们有能力，是不是这一切都只能是预设？”岚樱眠不依不挠地追问，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凝视着她。“这个可不好说，宿宿，一家敌不过一国。没有人，一定要为谁，牺牲，本就属于他的利益。”她慎重又缓慢地回答，字斟句酌。“如果是自愿呢？”她不甘心，继续追问。“那要两方都同意，一个愿意舍弃所有的荣誉，一个能够接受……就连父母与子女之间都未必能够果断决策。”她摇摇头，“太远了，我不愿意想。”

岚樱眠忽然直挺挺倒在她的身边，然后伸手紧紧抱住她，一言不发。

“但是宿宿。”浮影想了想，还是决定劝她，“我们的本性中有逐利的基因，一旦对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对方在做有关的决策时一定会有所权衡。有罪的人没有权利有人权，但是有罪的人依旧有利用的价值。法律在那里……”“只怕到最后都会变成家族之间争权夺利的媒介，法律变成摆设。”岚樱眠摇摇头，“也许在专业分流之后……我得去看看这方面的书。”

“楼上还没好么？”苍穹瑜望了望上面，“远在那边应该要等急了才是。”“没关系，子夜在那边，他还有伴，何况尨不是也在那边？我感觉漠杨也很喜欢尨。”浮影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还是说，瑾瑜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