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幕(下)

“怎么自己开封了？”暗自纳罕，坐在窗户边上的偕誓匆匆忙忙将信纸抽出信封。“报——回风军师已经殉国，尸骨无存。末将赶去时只剩下消散殆尽的冰雪之力。”身披甲胄的男子突然跑了进来，向他们行礼，“将军，还请，节哀。”

“原来是这份心思么？”偕誓看到了第一句话，忽然就笑了。“偕誓，你还好么？”将军看向倚窗而立的女子。“我没事，先告退了，讣告，是否要发出？”她站直身子，认真地看向他。“发出吧。”他揉了揉眉心。

心爱之人死去只令她觉得呼吸都艰难，偕誓捂着胸口伏坐在桌前。“回风，回风……这就是你避而不答，充耳不闻的原因么？因为太爱我，所以不想让我知道，怕我余生都煎熬；但也是因为太爱，想将爱意都倾诉……回风，你知道，我有多想，再听你说一句‘爱你’么？怎么就不肯告诉我！”

“入夜。”

“这个时候，你竟然会来，释昭，是我低估你了，还是高估你了？”毫不客气地质问来到她面前的男子，偕誓又想到了自己已经阴阳两隔的挚爱，“你除了一个贵族的头衔，有什么比得上我的爱人！你拿了强权将我和回风强行撕开，转头就与其他的人厮混成天，我算什么，算你贵族身份的彰显么？”皱了皱眉，释昭斟酌着开口：“我此来，带来了消息，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第三大营的将军。”“你不是有贵族身份？直接去不就好了？”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偕誓捏着那一封信。“因为今夜之后，也许在我将消息带到后就不是贵族了。”释昭看着他名义上的妻子，“你未曾肯与我好好交谈。以特权娶你，是因为我觉得只有你配得上这只位置，但是之所以要娶却是因为我也无力反抗我的家庭。腐朽的家族坍圮后，你就自由了。”

“谅你也不敢向将军动手。”她妥协了，起身，“走在前面。”

“你来做什么？”将军连头都没有回。“我的家族，泄露了军情。这里是证据。”释昭面不改色地将藏在身上的证据放在他桌上，“还请将军明鉴。”房内一片寂静，他们都在等蹙眉看着证据的人得出定论。“我明日，便会让人将信息送上去，其他的事你就不必管了，安心回去，等变天吧。”他的声音淡淡，“偕誓，你可以放心了。”

顾雨禾念了一句旁白：“翌日清晨。”

“目眇，我出去一趟，我们用神力联系！”偕誓翻身上马，看向站在一旁的目眇。“好，快去快回，还等着你去与第二大营的姑娘们见面呢！”目眇没多想，只是冲她离开的方向摆手。

很快战事又起，第三大营和第四大营一同归入第二大营，将敌人们步步紧逼。所有人都在连胜的喜悦里欢呼，只有目眇觉得奇怪。“将军，我可以问问，偕誓的下落么？她半个月之前与我说出去一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目眇在庆功宴上找到了和自己军师坐在一起的将军，轻声问他。“我本想，再迟些告诉你的。偕誓在送回证据的路上遇害，但是贵族的罪名也已经定下。目眇，我记得你，等到一切都结束。我会将这些，公之于众。”

“尾声。”顾雨禾蹙眉，但还是继续道。

“三年之后，又三年。目眇在战事暂歇时将两人所有的遗物都寄给了我。”容与看着陈列于桌上的信纸和一些小饰物，摇了摇头，“回风与敌军同归于尽，而偕誓则死在了贵族手中。只可惜，这罪名来得太迟。被贬为庶人的释昭想要将偕誓埋在他们家族的墓园，但是家族都没了何来的墓园？是目眇和将军、军师请命，让他们死后同穴。也算是圆了他们的愿望。”“在说什么呢？”目眇忽然冲了进来，从后面抱住她。“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们的遗物都捐给陈列室。”语气浅淡到陈述，容与回眸看向目眇，“毕竟，回风和偕誓，都把自己，捐给了我们的国家。”目眇看着整齐码放的信纸，沉重地点点头：“也好。他们一生的忠心，都应该被看见。”

“最后，回风与偕誓的所有书信以及遗物，都被放在单独为他们开辟的小纪念馆中。他们的相爱与忠心，都将永恒流传。”顾雨禾松了一口气，“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