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他余光向上撇了一眼,“回春堂”三个大字,心中疑惑,这不是治不孕的吗?
哦,我懂了,他俩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来这儿的。
看来都是借口。
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啧了一声。
居然不行?
随后一脚跨过门槛进入屋里。男子疑惑的跟在身后,正打算出言询问,却被店里的伙计招呼着进了医馆。
但他坐下总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知是不是凳子太矮,要么是自己腿太长,只能盘坐着,真是够累的。
“这姑娘没什么大碍,不想留疤的话擦个膏药就成。”
“你这膏药那么廉价,能用吗?”
玟小六皮笑肉不笑,直接收回药膏,“你到东头那边的医馆,我这儿看不了你这病,老木送客。”
这小医师,说话倒是有趣。
“你是什么医师啊?连这么小的病都看不了,一看就是江湖骗子!”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了,那个自称表哥的不出所料的上前阻止。
我为什么会期待两人直接打起来最好能误伤给他两掌。
唉,我真不是个好人。
最后药膏自然是拿了,还开了不少补药。表示理解,钱也替他们付了,这个事儿算两清。
明明就只做了这么两三件事,竟已过了一天,到了傍晚。
他连打着哈欠,昨夜就没睡好,今天又那么多事儿,连衣服都没买成。
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客栈。
——————
唉,这该死的缘分。
镇子里的客栈不多,隔着又远,这不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那几个。
还十分有幸的住在了他们的隔壁,呵。
拉倒吧,管他呢。
叫店小二给自己准备换洗的衣物,热水。
这一天也没怎么吃饭,叫了两碗面条,伴着生葱大口吃了起来。
那个表哥,不对叫轩的男子,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当然最重要的是人满了,没座。
“两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小店的浴盆刚被一位客人弄坏了,实在没有多余的……”
轩温柔笑着,“没事,我与…”,话语一顿,看向自己“还不知兄台名讳?”
“玟曲星。”
店小二左右两边各开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二人共浴,小得这就去准备。”话说完就快步走了,生怕自个耽搁了。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
共浴,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就算同意他也不可能同意。
咳,过了。
本来是让他先洗的,可奈何抵不过他的退让……
这么点小事让来让去的,我这暴脾气是真忍不了。
一只胳膊拦腰扔进房里,退到门外,随手把门一关。“洗干净了再出来。”
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罢了,不管了。
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旁边,闭着眼睛,打了会儿瞌睡。
————
这个是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处于半梦半醒的他,突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出于本能反应。抓住人家的胳膊,拽住反手,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废掉。
不过好在看清了对方的脸,及时止损了。
两人,莫名对视。
咱也不能尴尬的杵着,什么话也不说,但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客官,热水已经换好了。”
他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店小二,随后非常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
“剩下的不用找了。”
店小儿激动的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把门关上了。
——转场。
玟小六白天洗碗时就瞧见了,那在草丛里的乞丐,他没有搭理。
现在在床上左右翻滚,就是睡不着觉。
气得他猛的起身,“不是我救他,凭什么呀!?”
“一个乞丐能给我多少钱?谁爱救谁救,我是不可能救他的!”
到了半夜快要天亮的时候,玟小六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起夜小解的老木,两只眼睛打架,有些睁不开,隐约瞧见模糊的一坨黑影。
也没多想其他的,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玟小六将人抱到自己榻上,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我告诉你,你上辈子是积了德了,才能遇上我这么大个善人。”
瞧着他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在说什么狠话,拉起被子给他盖上。
“凑合睡吧,天还没亮呢。”
——————
第二天一大早,玟曲星撅着屁股在那草丛里,翻了又翻,找了又找。
水里的仙鹤被他这动静惊走了不少, 两三只田鼠躲在枯掉的荷叶下,抱团熟睡,丝毫不管外面多大的动静。
“这人是被狗叼走了吗?”
没找到人,他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转场转场。
玟小六、麻子、串子和老木四人紧皱眉头看着床上的人。
小六叉着腰,满脸不能掩饰的嫌弃甚至还有点心疼。
串子和麻子早就捂着嘴,忍不了,出去吐了。
老木虽说见多不怪,但这手也不知怎的竟有些发颤,寒毛直立。
“这人能救活吗?就是救了也怕是个废人了。”
小六没有接话,吩咐道:“烈酒、火烛、剪刀、刮骨刀、夹板、布带、药膏……”
老木点头,转身。
小六又补充道,“药膏,拿我屋里那几罐。”
老木听完也不多说,出门吩咐着准备东西。
——————
玟曲星看着回春堂紧闭的门,绕过一边踩着石头翻墙而入。
“哐啷啷碰”一声响动,串子连忙出来查看。
瞧见有人翻墙入了院子,以为是来偷鸡的,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冲了过去。
“哪来的小贼,居然敢这么胆大来我们回春堂偷东西!”
玟曲星抽出自己压死的鸡,扶着腰慢慢起身,那刺鼻难闻的味道,让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他皱着眉,拿起几张干净的菜叶擦拭着。
“小贼!唉,你不是昨天那客人吗?好啊,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串子举起扫帚就打了过来,他虽说反应快,但自己脚摔下来时扭到了…
只能用手挡着,尽量不要被打脸。
“都是误会,唉……能不能听我好好说!”
越解释他打的越凶,他就只能抓着那只鸡脖子来回甩动。
他俩打成一团,鸡毛满天飘扬。
他俩打闹声吵的屋里处理伤口的玟小六青筋暴起直接捏碎了药瓶。
老木瞧着大事不妙,连忙出来制止。
“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的!还有你串子,小六生气了,你要是不想被抽筋扒皮,就赶紧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