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水（2）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陈观棠:巴拉巴拉巴拉……我的择偶观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我喜欢你这样的……

她讲了一大堆东西，边说边做一些手势，看上去仿佛老师在讲课一般的投入。

谢澜:嗯……嗯嗯……你说得对……嗯嗯嗯……

只可惜这个学生心不在焉，魂飞九天。

陈观棠讲了半天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自带的保温杯:“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我们就把婚约定了吧？”

“也省的那些老头子叭叭来，叭叭去的，一天就惦记着我家那点钱。”

“嗯……?”谢澜正要敷衍她，却听见内容不太对。沉吟了半晌，才明白她说的是要订婚。

“抱歉，我不能和你订婚。我有喜欢的人。”

“啊？那也没事啊，大不了婚后我们各玩各的呗。”陈观棠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那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抱歉。”

“嗤，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啊？我还以为……”她上下打量了谢澜一圈，眼神中带着轻佻。

“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公子哥都是喜欢游迹在百花丛里的蝴蝶。你倒是让我改观了。”

“他是我的初恋。”只处于暗恋被拒的那种。表白都没来的及说出口。

“呵呵，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初恋是个怎样的人了。不如你就满足我这个好奇，当做我帮你的报答，怎么样?”

“……他是一个像月亮一样的人。多看一眼，我都会觉得他离我很远，但又觉得很近。”

“他很好，很温柔。很纯粹。”

“好吧，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我的提议你还是回去考虑下吧，对你不会有损失的。”

她踏着平底鞋，却走出了一米八的气场。一身素雅的长裙飘动。

她转过身：“特别是对你继承家产，毕竟，你家的继承人预备役可是真不少呢～”

她轻轻一笑，走了。

谢澜喝完咖啡，坐了一会，也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我家的继承人不少?

可他记得他爸只有他一个孩子啊？

两个保镖发完信息，簇拥着他上了车。车子往谢家大宅开去。

……

今天是周六。陈书君回家看望了母亲。

陈母叫叶芸。是个气质很温和的女人。

陈书君继承了叶芸的样貌。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和传闻很薄情的薄唇。

但是他的五官更立体，更深邃一些。可能是老师当久了，有时会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陈母见儿子回来了，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妈。”

“你来看我干嘛？”

“反正我就快死了。”

“你别这么说。医生说你可以好的。”

“医生！我怎么能好！你知道吗，你爸那个负心汉，当年抛弃了我…”

“现在，他的小孩都二十六岁了！就在医院里当医生！”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他那张脸，我死也忘不了！他那个小孩，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变成女人的他！”

“妈，我们下次不去那个医院了。”

“我怎么忘得了，我怎么忘得了，我怎么会忘记他……他那个负心汉，他就是个负心汉！”

“陈教授，你怎么搞得，叶老师本来都没事的，你一来又犯病了。”一个护工走进来，扶住了陈母。

“好了，好了啊，我们来看电视，看你最喜欢的动画片啊，乖…”

陈母渐渐安静下来。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小美人鱼》，嘴里念念有词：

“变成泡沫，陈建华变成泡沫，变成泡沫哈哈哈哈哈哈……”

陈健华是陈书君的生父，也是陈母口中的那个负心汉。

在陈书君五岁时，他的父亲就抛弃了母亲。在和他母亲离婚后，又和另一个女的结了婚。

并且，那个女人自称早就和陈父有了孩子，她的孩子都已经七岁了。比陈书君整整大了两岁。

陈父当年想把他留下，叶芸，他的母亲却花了极大的代价将他留在了身边。

那代价是他父母共同经营的一家公司变成了陈父一个人的。他的母亲带着他净身出户。

“陈观棠！你怎么能姓陈，你就是个杂种，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陈母举着一个杯子就向他砸来

陈书君虽然知道骂的不是他，但还是感到很难受。当年她母亲因为他的父亲受了很大的打击。有一段时间，一直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她不敢相信。当年那样恩爱的一对恋人。他们互相是对方的初恋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一直把一切都默默背负着。给幼小的陈书君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直到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彻底崩溃，成了这般模样。

“我先走了，麻烦您要好好照顾我母亲。”他俯身向护工鞠了一躬，推门离开。

心情无比复杂，难以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