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没能休息多久，即使是休息，我也在不停地做事。北疆的细作那里传来消息，萧琦准备攻打关口城，就像当年他父亲萧辉一样。我虽然觉得行军不算什么，可路上仔细琢磨下来，也是对我有利无弊——萧琦能亲自带兵出军，一定是奚陵玉和可汗的以外治内，削弱萧琦的力量。如果这次能在关口城把他的人马消耗掉，北疆的半壁天空就轰然倒塌了。

“师父，给苗方和关口城的消息都送出去了。”牧谷有些好奇，我那些纸条上写了什么，是计划还是情报，“这次不带松秋槐和裴左他们么？”

“松秋适合冲锋陷阵，裴左需要大战局配合我。这次我们不正面较量，只是要解决萧琦的兵马。”我松松垮垮地骑着马，并不着急告诉牧谷，我的计划。还是他亲眼看见才有意思嘛，有些东西，恐怕会超乎想象。

而裴左是纯粹因为老将军在关口城了，他去了也有矛盾，我还要承诺保护好裴左，就可以免了。另一个人，宋子夜，我把他送到烟镇那边，那里可以和关口城互相照应，路上还有两地之间的补给线让他防守。更重要的是，那也是个局。

“大人。”长相憨厚稳重，身材高大的男人进入萧琦的营帐，看着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您找我。”

“琅琊，这次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萧琦身上穿着大氅，“玉里那个姜酆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出发了。”

“我们离关口城比玉里远，要不要跑马缩短时间？”琅琊指着地图，“关口城就是在狭窄处易守难攻，我们骑兵的优势会减弱。”

“他们也在抢时间修缮防御工事。这些都是常规，我更好奇姜酆这个人。”萧琦言下之意是同意跑马行军，“他是裴朔那个人提拔的，可是性格习惯并不像裴朔那么…正派。说他是鬼才，就因为阴险狡诈。”

萧琦心中在思索，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细作遍布北疆形成自己的情报网，心思缜密还是主战的将军。是被他们北疆屠城的玉里人么？

“我们把他们引出城就可以趁虚而入。”琅琊想了想，“攻破城门或者城墙他们就会束手无策。另一个是围困他们，切断补给线。”

“这个可以使用，对应关口城最近的是烟镇。”萧琦看着地图缓缓地笑了，“关口是横在两个山崖之间的城池，所以他们撤退也同样容易犯错。”

“是，属下明白。”琅琊点点头，出去传令。

可萧琦老奸巨猾，他还在思索姜酆。只有了解敌人，才有可能打赢，而一旦了解对方，他就可以看明白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牧谷看着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姜酆，你是造了一座关口城…”

我笑笑，这算是个惊喜。

早在细作传来消息时，我就拜托老将军和太子监工，在关口城的前方再造一座“关口城”。并不是全都一样，只是城墙和里面的城楼与关口城别无二致，横在关口城前面的合围之城，用来迷惑萧琦的兵马。这座前哨里只有种种机关，只为把萧琦的军队关进入歼灭。机关就不得不提苗方，他的特殊就是对于机关火药的研究。萧琦的兵马是骑兵为主的大军，遇到陷阱机关就会被动，大军之间的联络如果被干扰，也会自乱阵脚。这个前哨，还不是最靠前的，它的前面，还有陷阱埋伏。我这么多年，都在研究克制北疆骑兵，正好用这次实验一下。

“将军，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苗方刚才忙着最后一点收尾，这会儿急忙跑过来汇报情况，“山崖上也安放好了。”

“军队不要损失太多，这次我们要以少胜多。”我点头，“你继续完善，我去见老将军和太子。”

现在看着好像没有事情，闲得发慌的牧谷，会被我安一个危险的任务，交给他应该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