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忆空蝉

浅浅的药香，有点苦，却很好闻。望舒的味道，空蝉一直莫名的喜欢。

空蝉:"师父，我……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望舒:"害怕什么?"

空蝉:"师父……万一，我让你失望怎么办?我那么笨，那么蠢，做的决定肯定是错的，肯定不会有人信服我的。师父，你选个聪明点的继承人吧。我……我会让你失望的……"

耳边传来熟悉的笑声，空蝉哭的稀里哗啦。

望舒:"是谁说为师亲自选的弟子又蠢又笨?"

空蝉偷偷将鼻涕眼泪蹭在望舒衣服上。

空蝉:"所有人。"

望舒:(不动声色的递给你一块手帕)"哦?“所有人”是谁?"

空蝉:"就是所有人!"

望舒:"这个名字好长，“就是所有人”又是谁?"

空蝉:(破涕为笑)"师父，你欺负我!"

空蝉小拳头恼羞成怒的砸在望舒的肩膀。

望舒笑着抱住空蝉，温暖的手掌轻抚后背。

空蝉依旧噘着嘴，似乎有什么从心底慢慢化开，凝聚成世间最甜蜜的温柔。

望舒:"蝉儿，为师曾在古书中见到一张药方，可以使人变聪慧。"

空蝉:"真的?"

望舒:(信誓旦旦)"自然。"

望舒:"为师拿到它需要一些时间。答应我，在师父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把自己藏到被子下面。"

空蝉:"嗯!拉钩!躲在被子下面的是小狗!"

望舒:"拉钩!蝉儿可不要变小狗。"

李天冬:"空蝉，你师父呢?"

空蝉:"他、他出去了。"

空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李天冬看空蝉的眼神就像两片薄凉的匕首刺穿肩胛骨。

空蝉:(好、好想逃……)

李天冬:"空蝉，你来御姝阁也有些日子了。每日就这么游手好闲么?"

空蝉:"不，不是……我在等师父。"

李天冬:"今日端午，大厅缺人手，你过去帮忙吧。"

方海:"空蝉师弟，你来的太及时!"

还没进大厅，有人热情如火的牵住了空蝉的手，是位并不太熟的御姝阁弟子，比空蝉早入门三年。

方海:"师兄我遇到了一个大难题，你可要帮帮师兄!"

空蝉:"师兄请讲，我、我会尽力的!"

方海:"今日回阁庆祝端午的百草堂掌柜比往年多许多，议事厅的座位已经排不开了。"

空蝉:"这要如何是好?"

方海:"只能在门边上再加两个。但将谁的位置安排在那里，是个大问题。"

空蝉:"为何……这么难决定?"

方海:"哎，师兄命不如你，当然要过的小心翼翼。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空蝉:"怎么会呢，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么?"

方海:"呵呵。"

方海笑而不语，是那种勉强吊起嘴角的假笑。

御姝阁议事厅并不算小。两列红木椅子一字排开。一直从阁主的座位旁，排到了门口。

那时的空蝉并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更无法体会的是，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个小小的座位是通向权力的排序。

空蝉:(试探着回答)"那……问问李天冬长老?"

方海:"正是李天冬长老让我来问你。他说问你准没错。"

空蝉:"我?"

方海:"对啊，这段时间你在阁主身边呆的最久，最了解阁主的心思。"

方海:(捉住空蝉的手)"快帮帮师兄，告诉我阁主最重视哪位掌柜，最不在乎哪位?"

空蝉:"这……可是师父向来一视同仁。"

方海:"这只是表象，实际上肯定不是如此，你再想想?"

空蝉:"我……真的不知道……"

方海:"再想想!好好想想!"

空蝉:"对不起。我真的……"

方海:"没事、没事……"

空蝉一脸内疚。

方海:"师弟，真没事。我再去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