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百草堂

一进门，瞅见墙上挂的一幅对联:厚朴待人使君子长存远志，苁蓉处世郁李仁敢不细辛。

(这两句话写的甚妙。厚朴，使君子，远志，肉苁蓉，郁李仁，细辛皆是药材之名，需得用谐音来解——)

(微微一笑)厚朴待人使君子长存远志，从容处事与礼仁敢不细心。好境界呀!

药铺伙计:"这位公子，若要抓药请讲将药方给我。"

我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药铺伙计。

(笑容温和)"劳烦通知王掌柜，说空蝉到了。"

我面前的王掌柜是十几年前御姝阁派往各地经营药店的众弟子之一。

如今年逾半百，须发皆白。

身为阁主的入室弟子，便是御姝阁内定的继承人，身份上高了他不知几何。可方一见面，自己仍是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空蝉见过王伯。"

王掌柜:"使不得，使不得。"

"方才空蝉读门外那副对联--从容处事与礼仁敢不细心，受教颇深。王伯您与家师是师兄弟，空蝉见您，于礼法自是该拜。在阁中时，家师时常跟空蝉赞许王伯您妙手仁心。今日空蝉又亲见您将这临安分号管理的井井有条，在临安城内有口皆碑，更是钦佩不已。"

(微笑)"空蝉这一拜，您理当受之啊!"

这番话，六分出自真心，剩下四分便是现编的客套。

试问天下谁人不想被人重视，又有谁人不愿受人尊重。若一番好言便可换得下属忠心，岂非是世上最合算的买卖?

只是让自己没想到这是，面前的老人听着这番话，竟逐渐红了眼眶。

王掌柜:(眼眶微红，喟叹一声)"阁主和空蝉公子能记挂着老头子，老头子这十年就没白忙活呀!"

王掌柜:"空蝉公子啊，不知阁主近来可安好?"

"家师已闭关三月有余。但闭关前身体安康，王伯大可放心。"

王掌柜:"如此便好啊!老头子十年没回去了，御姝阁里的一草一木都只能在梦中相见。"

王掌柜:"记得当年在阁中学艺之时，阁主还是位少年，时光荏苒，如今他的徒弟都这般丰神俊逸。"

"等空蝉忙完了寻仇大会，王伯您不如与我一起回去看看。家师见到您定会欣慰非常。"

王掌柜:"老头子也想念阁主啊!哎呀，老头子净跟您扯这些旧事了，差点误了正事!"

王掌柜:"前几日御姝阁差人送来一个锦囊，是给素问公子你的。老头子这就给你拿去!"

"有劳王伯。"

我望着王伯离去的背影收敛了笑容。

站在这个位置上的自己……有太多事情不能对旁人透露……

王掌柜:"公子，您拿去。"

王掌柜:(一转念眉头紧蹙)"前些日子药铺里发生了些事，老头子思量许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公子。"

我见王伯面色凝重，心中很是疑惑。

"您请讲。"

王掌柜:"前些日子有人来此大量收购三七、裸花紫珠等药材。老头子觉得这些药材虽是常见，但要被他全买去了，一时也补不上货。"

王掌柜:"想着若遇到有急症的病人，便要害他们再去别处，莫再耽误了病情。因此老只卖了药铺存货的三分之一给他。"

王掌柜:"可过了几天，那人又来了，出价竟比上回高了五成!已远高于市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