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暖意

(跑的还挺快!)

我左寻右寻，发现阿之倚靠在远处一棵硕大桃树下，双目轻瞑，似乎在小憩。

林间无风，桃花从枝头缓缓坠落，缀在他的发间、他的白衣衫，美得仿若一幅画。

(脾气臭不可闻，武功和皮囊却没的说……)

我悄悄靠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也学着他的模样依靠着树干……

阿之睁开眼，瞅见我额上的淤青，表情变得很是戏谑。

白衣人:(冷笑)"你这是被人给揍了?"

(揉着肿起的额头，很是火大)"是又怎样?!你不是也参与其中了么!"

白衣人:"你的武功有一半得自于我，我打你是因为你太蠢。别人打了你……我很好奇那人是什么来头。"

(叹息)"那人是个山贼头子……这事确实只能怪我蠢了……"

我絮絮叨叨把前因后果说给阿之听。

谈及王霸天时，心里仍旧有些戚戚然。

"那山贼头子虽然恶毒，但他上有父母下有子女，我本打算断他拿刀的右臂，然后给他治好伤，你知道的，御姝阁的医术还不错。最后呢，再给他点钱。这样他以后便做不了恶事，也能在找到其他谋生的活计之前先奉养着自己的家人。"

(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只希望他能弃恶从善……可我没想到，他为了偷袭我竟然甘愿咬断自己的舌头。那时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我以为他被人袭击，便上前查看，结果遭了他的袭击。后来多亏一位过路的蓝衣侠士相救，才得以脱险。"

白衣人:(语气平静)"你从未见过人与人之间这般以命相博和狡诈狠毒对么?"

我心痛的点了点头。

(叹一口气)"阿之啊，这些话我也就只能跟你说。若让绛离知道了，他又要做出诸多不计后果的事情。而且若让其他人知道，空蝉把一件好事办成坏事就如此难过，背地里怕是要笑掉大牙。"

"阿之啊，所以你若要笑我蠢就笑吧，我确实很蠢……"

"而且我知道只有你绝不会背后笑我……"

"(苦笑)因为，你想笑当面就笑了。"

破天荒的，他这次竟没有对我冷言相向。

白衣人:"把受伤的地方给我看看。"

(心里涌起小小的甜蜜)阿之这回怎的这般好心。

我把头凑过去，谁料他举起笛子啪叽又是一下，依旧打在我的瘀伤。

(怒视他一眼)"疼、疼、疼!你怎的不但不安慰我，反而还打我!"

白衣人:(淡淡的)"痛了才能长记性。"

白衣人:"关于此事我只跟你说两点。第一，你要断他一只手臂其实跟杀他一样，甚至不如直接杀了他。"

白衣人:(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第二，江湖险莫如人心险。你一人身在江湖，还肩负一个门派的安危。可以心慈，但绝不可手软。"

白衣人:"这次有人救你，下次可没有。"

阿之极其难得的说了很多嘲讽我之外的话，我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竟升起些许暖意。

白日里有怕我的人，有敬我的人，有冷眼旁观我的人。

唯有梦里这人告诉自己该如何坚强地走下去。

(嘴角微弯，斜眼瞅着他)"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

阿之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去，没有答话。

自己也大抵猜到他脸上大概又露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