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13)

叶子带孟宴臣去了家鄂菜馆，既不靠近租房，也不在大学附近。

“你看看要吃些什么？”叶子把菜单推到了对面。

“我没来过，点你常吃的就好。”孟宴臣又把菜单推了过去。

“孟先生，你都没看菜单。”叶子感受到了孟宴臣直勾勾的眼神，不自觉往耳后别了别头发。

“嗯，今晚主要是来看你的。”孟宴臣说着，视线还是没有收回去。

今天叶子扎的高马尾，穿了件粉色毛衣，倒真像个要高考的高中生，这让孟宴臣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叶子的耳朵尖红了起来:“孟先生，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可要走了。”

“抱歉，”孟宴臣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好给叶子点菜的空间，“经月不见，思之如狂。”

菜馆人并不多，很快菜就上齐了。

孟宴臣略看了看菜品。

粉蒸肉、清蒸鱼、糍粑鱼、排骨藕汤——都是荤菜。

爱吃鱼，爱吃肉，湖北人——孟宴臣在心里默默记下。

“尝尝吧。”叶子看着一桌子菜，眼睛亮了起来。

孟宴臣看着眼前生动活泼的少女，抿唇笑了笑，勾出了嘴角的梨涡。

“这次都是我们家乡的菜，因为我太想了，下次去吃你想吃的。”叶子说着，把碗里的香菜挑到了纸巾上。

不吃香菜——孟宴臣又记下了。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呢？”孟宴臣问，他没想到叶子会说“下次”。

叶子手里的筷子一松，香菜掉到了地上——她自己也惊讶于自己刚才的话。

“再议。”叶子拿纸把地上的香菜捏起，“你快尝尝，这个清蒸鱼可是一绝。”

“好。”孟宴臣轻笑，把自己碗里没有香菜的那块粉蒸肉夹到了叶子碗里。

一声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用餐。

叶子掏出手机查看——是爷爷。

叶子二话没说就按下了接听，把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孟宴臣噤声。

平时二老很少给叶子打电话，就算打，也只会响半分钟的铃，怕会打扰到叶子，叶子也因此错过很多次他们的电话。

孟宴臣会意，夹起一块清蒸鱼放进碗里，尽量不发出碗筷碰撞声。

叶子和家里人打电话用的是方言，也不知是哪个市的，孟宴臣不大听得懂，但他能听出叶子语气里的关切。还有她眉眼间的温情，他都看在眼里。

和她做家人应该很幸福，孟宴臣如是想。

电话整整打了二十分钟，孟宴臣听懂的也就两句话——“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别怕花钱。”“最近忙着找工作，今年不回了。”

电话挂断，叶子再打算动筷子时，发现碗里已经堆满了挑过鱼刺的清蒸鱼。

叶子无奈一笑，拿起勺子乘了碗排骨藕汤递给孟宴臣:“呐，礼尚往来。”

孟宴臣接过，期间手不经意间擦过叶子的手指，温热的，像那天晚上一样柔软。

做爱人应该更幸福——孟宴臣给刚刚的结论做了补充。

车停到了租房楼下，叶子打开手机，给孟宴臣转了50块钱:“记得收一下。”

“不用给我转了，我只是在履行一个追求者的义务。”孟宴臣看向叶子，眨了眨眼。

有点乖巧。

叶子忍不住对孟宴臣一笑:“孟先生这么尽责，我会沦陷的。”

“没关系，因为我已经陷得很深了，在我还没意识到之前。”孟宴臣对上叶子的眼睛。

“孟宴臣，”叶子敛了笑容，“我没办法保证我能再一次勇敢。不要为一朵不会结果的花付出心血。”

孟宴臣的拇指摩挲方向盘，眼神更加炙热，像执着热血的少年:“不好意思，我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