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乾晓燕归 见面前夕

这两日小燕子一直在纪师傅的府邸过的不亦乐乎，纪师傅也是个老顽童，小燕子古灵精怪，整天花点子特别多，整个纪府上下都是洋溢着笑声。

纪师傅每天一下朝就回家，教小燕子练字，文学功课，小燕子呢，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顽劣了，配合度还是挺高的，就是这学习成果嘛，依旧马马虎虎。

乾隆也是倔强，自从自己晕倒那天已经过去四五日了，愣是一点药也不吃，等着小燕子收到信回宫看他，殊不知，小燕子已经在京城，紫薇也根本没把信寄出去，乾隆每天照常上朝，咳嗽不止，大臣纷纷上书，让皇上保重龙体。

这几日乾隆注意到了纪晓岚的异常，这几日下朝，总是匆匆忙忙的就走，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毕竟是朝中重臣，乾隆还是要关心一二的。

这日下朝后，乾隆单独召见了纪晓岚。

“晓岚呀，咳咳咳，这几日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每天急匆匆的，这可不符合你的性子。”乾隆开口询问着。

“臣多谢皇上关心，皇上龙体违和，还关心微臣，微臣惶恐。”纪晓岚看着乾隆极差的脸色缓了缓又开口道，“皇上脸色极差，还是要请太医看一下，早日康复，这样还珠格格也能少点担心了，省的她在微臣耳边整日念叨，都要磨出茧子了，看在还珠格格……”

“慢着，你说什么？”

纪晓岚还在继续说着，就被乾隆打断了，乾隆只听到纪晓岚刚刚在说什么还珠格格，他耳边，难道？他不敢确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急迫的想要确定着什么，连忙打断了纪晓岚的话。

“晓岚，你刚在说还珠格格？难道她在你府？”乾隆盯着纪晓岚，生怕错过什么。

“是呀，这几日，微臣匆匆回府，就是因为这个丫头呀，说起来臣也恭祝皇上父女团圆。”纪晓岚说完看着皇上震惊的表情，心下一紧，难道这丫头是瞒着皇上偷偷回京的？怪不得那日派人给福伦说让小燕子在自己府邸，那老家伙欣然答应，原来在这等着他。

乾隆一听立马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肉眼可见的激动，咳嗽声也随之响起。

“你好大的胆子，小燕子回来了，怎么没来禀报朕，隐瞒不报，该当何罪？”乾隆霎时开口。

“皇上明察，臣不知这丫头是偷溜回来的，想来是因为明珠格格大婚之事，两位格格感情真真是好极了。”纪晓岚还在自顾自说着。

此时的乾隆已经被小燕子回来的消息冲昏了头脑，完全停止了思考，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如今就在京城，就和他一墙之隔，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立刻马上。

看着下面站着的纪晓岚，理智慢慢回拢，那个丫头明明已经在京城了，听晓岚刚刚说的意思，她已经回来好几天了，都没有进宫来看看自己，她去了大理有了自己的父母，他这个皇阿玛又算得了什么呢？

乾隆的心一阵颤抖，本来就病体缠绵，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显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晃晃都要站不住了，双手用力撑着桌案，青筋凸起，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绝望中，南阳临别前，曾经郊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敢忘，而如今那个丫头却是连看都不想看他。

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想要放下那个丫头只是自欺欺人的鬼话，她只是从大理回来了就让他又心生了期待，那颗心被她牵扯着。

可她呢？自己的百般宠爱，百般疼爱，百般思念，甚至为了找个理由见她一面，不惜折腾自己的身体。

她倒好，纪晓岚都见了，却唯独都没有来看看自己，显得他是那么的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乾隆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

他让纪晓岚先退下了，纪晓岚临走时听到乾隆暗哑的声音，“晓岚，别和那个丫头说朕知道她回来的事，朕怕她又悄无声息的走了。”还没等晓岚说什么，乾隆就已经缓缓走进了乾清宫的偏殿。

进来偏殿的乾隆再也忍不住了，喉咙一股腥甜，被他生生压下去了，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让小路子开了坛酒，倒了一杯，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可依旧盖不住心口源源不断上涌着的越来越浓的苦涩感，接着他又喝了一杯。

乾隆的目光看向那个小燕子送给他的燕子神鞭，嘴角噙着悲凉的笑，眸中也泛着遮挡不住的悲伤，“丫头，朕想见你，朕，想见你！”乾隆的声音染着几分醉意，脑海里全是那个丫头曾经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此刻他发现他有多爱就有多想念，多害怕，只是刚刚听到了她的消息，他的心就又被高高揪起，就这么无时无刻牵挂在她的身上，他甚至都不敢跟着晓岚去看看她，他很怕，他怕自己才刚刚知道丫头回来北京的消息，就要亲眼看见她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杯又一杯，终究是忍不住想要见她的心，想要知道她如何，想亲眼看看她好不好。

乾隆在偏殿借酒消愁，一杯又一杯，原本就没有将养的身体如今更是难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经，不会感受到疼痛。

身为帝王，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所以从不贪杯的人，突然间喝的烂醉，像个酗酒多年的酒鬼。

小路子上酒时，看到自己跟随了十几年的乾隆这般模样，心里也是真真心疼，他放下手中的酒，走过去大着胆子看像乾隆开口，“皇上，既然那么思念，那就去看看又有何妨，还珠格格那么善良，又那么崇拜您，也一定是想念您的，刚刚纪大人不是说了吗？还珠格格整天在他耳边叨叨您的身体。”

乾隆身子僵了下，放下手里的酒杯，拳头紧紧的握着，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又像是在确定着什么，那慌乱不安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帝王，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怕失去的孩子。

乾隆稳了稳外放的情绪，转头看向小路子。“朕真的可以去看看她吗？她都不曾进宫来看看朕，她想见朕吗？朕会不会把她吓跑了，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就整天想着出宫，如今她得偿所愿了，怎么还愿意回来。”乾隆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小路子看着此时的乾隆，想想他何曾见过皇上这个样子，就连当初的孝贤皇后去世时，都不曾这般，如今的还珠格格仅仅什么都没做，就能使那个不可一世，叱诧风云的皇帝如此患得患失，不知是喜还是忧。

“皇上，既然还珠格格不肯进宫想来也是不想和愉妃娘娘还有五福晋过多纠缠，肯定不是因为不肯见皇上，还珠格格您还不了解吗？这个皇宫她最最喜欢您了。”小路子又开口劝着。

酒不醉人人自醉，乾隆摇摇晃晃站起身，目光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唯有压抑不住的情感痛苦翻涌，沉思片刻，对着身旁的小路子说：“小路子，随朕一起去晓岚府邸，不要大肆张扬，就你和朕二人前去，到府后不要通报，我们悄声进去看看。”

小路子闻言点头跟在乾隆的身后准备出宫。

半个时辰后，北京城，纪大人府邸，一顶墨绿色轿子停在门前，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乾清宫借酒消愁的乾隆。

小路子亮出身份，众人恭恭敬敬请人进府，乾隆原本苍白的脸色竟在烈酒的加持下有了微微的红晕，有一种破碎的美感。不知是因为酒醉的缘故还是因为即将见到小燕子的缘故，走路都走的不稳。小路子想要上前搀扶，被乾隆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