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微之“你笑了。”
楼微之偏头看他,突然道:
楼微之“以后可以试着多笑一笑。”
不得不说,还挺好看的。
钱昭道好,但笑容依旧稍纵即逝,更显得刚才无意吐露的那份真情弥足珍贵。
他不假思索道:
钱昭“我是恨他,天道兄弟血染疆场,皆因他轻敌自负,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以他的血祭拜阿明和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钱昭“可北磐大敌当前,他是帝王,又怎能轻死?天道护国的清名,更不能葬于我手。”
钱昭“当时情况紧急,昆吾刀也不在手上,便只能以身为盾了。”
钱昭有他的立场和思考,楼微之无言置喙,只是道:
楼微之“下次出门,还是把刀带上吧。”
楼微之“知不知道,若没有我给的丹药,你现在都埋进土里了。”
钱昭“好,我知道。”
钱昭一一回着,又听楼微之道:
楼微之“你方才说有几句话告诉我,你说吧。”
钱昭却是又愣了。
他想说什么呢?
是少不知意的喜欢,劫后逢生的庆幸,真心实意的感谢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在长枪刺入胸膛的那几秒,钱昭想了很多很多,有不能为兄弟报仇的歉疚、不能与大家共抗北磐的失望,也有不能看着元小禄活过二十岁、于十三浪子回头的遗憾,但最多的,竟然是他还没见楼微之最后一面。
书上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钱昭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或许是她初见时比武得胜的锋芒,亦或是院外月光下擒住他的那截白得发亮的皓腕,屋顶上朦胧的醉眼,似那抵在他小腿的琉璃瓶一般让人目眩神迷,无端搅弄心湖。
楼微之总是这般慷慨,圣药说送便送,也总是这般周全,运筹帷幄,却也还这般温暖。
他们的相处似乎总是在夜晚,月光皎皎,也一定要有酒,比如捡到阿明徽章那晚的桑菊酒,清甜微涩,也醉人。
……
他们分明没相处过很久,钱昭却数不尽有多少个心动的瞬间。
他有很多话想说,想起楼微之总是掉文,第一次把他比作兰花,第二次念了首李清照的蝶恋花,挑挑拣拣也想念首诗——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可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如鲠在喉,再难开口。
或许见一面,胜过一个人的万语千言。
楼微之“钱昭。”
素白的手再次挥于眼前。
楼微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钱昭微顿,片刻后才道:
钱昭“没什么。”
楼微之“不是说有话与我说么,怎么又不说了?”
钱昭“忘了。”
他低头,避开那几乎能望进人心的眼神。
楼微之“好,你忘了。”
她笑了笑,道:
楼微之“那等下次想起了,再告诉我。”
钱昭“好~”
这样就有下一次了。
家国面前,岂容儿女情长,等击退北磐大敌,他就可以畅所欲言,无需复杂的花言巧语,只要四个字。
——我喜欢你。
——————————————
感谢这位读者的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