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年少轻狂,惊才绝艳。
李莲花温柔随和,英雄折剑。
当他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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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来到杨树边,本欲用内力将尘土震开,突然想起李莲花说过让他不要用扬州慢,又回去老实地拿了锄头,一点一点地挖。
李莲花埋得很深,他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那么早就拿出酒,也可能是挖的时候太无聊,不知不觉就挖深了,李相夷挖了好一会儿才挖了出来。
他直接丢了锄头,也没管地上的坑,抱起酒连泥巴都没拍掉就跑了进去。
他找不到李莲花的碗放在哪里,好在酒坛很小,李相夷就直接解开密封的坛塞,将酒递到李莲花嘴边,抱着他,裹紧他,柔声道:“来,喝一口。”
李莲花低头啜饮,喝得太急,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牵动着肺腑也一抽一抽地疼,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李相夷忙拍拍他的背,却只摸到了柔软的棉絮,他的手蓦地僵住了——李莲花该有多冷。
李相夷忍不住抱紧了他,软软的,全是棉絮,他似乎比自己瘦了些,不知这些年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李莲花被箍得有些难受,桑葚酒本不烈,他酿时特意提了纯,火辣的酒顺着肠胃而下,似乎把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可他还是觉得冷。
他咳嗽稍止,又就着李相夷的手喝了两口酒,这姿势颇有些不方便,洒出的酒液顺着他的唇往下流,沾湿了前襟,凉凉的。
李相夷察觉到了,忙用被子将湿处遮了,随手拿过床边的手帕替他擦了擦。
李莲花太冷了,又有些累,他靠着李相夷,出神地望着那片被李相夷砸出的洞,阳光从洞中倾泻而下,将这座小楼照得又暖又亮。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脱离了喧嚣,一个人生活很久很久,几乎要忘了,他也曾周围满是烟火,也曾街边打马,被女子扔花枝;路见不平,挑落匪首刀剑;肆意风流,为门徒折梅十七朵。
他是传奇,可传奇已陨落。
他日日待在这小楼,种花,种菜,养鸡,形影相吊,方多病寻不到他,笛飞声寻不到他,乔婉娩也不知他去了哪里,闯入他寡淡生活的,唯有一个李相夷。
他因自己判罪,又被自己救赎。
李相夷,李莲花。
李莲花,李相夷。
好像是真的分不开。
酒终于起了些作用,李莲花觉得没有了那么冷,便从李相夷怀里起来,在床上静静坐着。
李相夷愣了愣,怀里没了人,竟空落落的,他以前只抱过阿娩,阿娩是女子,而他们还没成亲,他只能轻轻一抱就放手,说起来,他还从未这么抱一个人,抱得这样紧。
——好像抱住了自己的全部。
也真的是全部。
李相夷顺着他的目光,笑问:“李莲花,你在看什么?”
李莲花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在看天,你看,那个被砸坏的地方,有光照了进来。”
“光?”
“对,光。”
李相夷偏头看着他,他的唇终于有了几丝血色,只是脸依旧苍白,依稀可见其下的血管,血流得很慢。
李相夷有一瞬间仍想抱着他,想陪着他,可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好多遗憾未了。
他不知为何来到了十年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也许永远;也许……
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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