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年少轻狂,惊才绝艳。
李莲花温柔随和,英雄折剑。
当他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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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将李相夷拉回了莲花楼,对他道:“你就在这儿坐着,自己运功调息。我去做饭。”
“做饭?”李相夷惊道:“你竟然会做饭?!什么时候学的?”
“臭小子,那么惊讶做什么?”李莲花笑了笑,回道:“我呢,不仅会做饭烧菜,我还会养花,种菜,后院里还喂着小鸡呢,大惊小怪的。”
李相夷不解道:“你这十年就在这破楼搞这些,白白荒废光阴?”
“荒废?”李莲花苦笑一声,不知是什么滋味,原来依原来的他看,这种悠闲惬意的生活竟是在虚度年华,果真是那个自在纵横的李相夷啊。
他道:“我已经与从前不同了,我只是李莲花。”
话落,他兀自走进了厨房。
李相夷是真的不懂,烧菜做饭有什么意思,他要的是走遍江湖,平天下不平事,匡正这武林,叫师父骄傲,世人景仰。
他不能接受,十年后的自己是这么一副颓丧模样,叫人看不出半点生气,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李相夷是天下第一,也会永远是天下第一,是四顾门的领路人,亦是侠义正道之魂,绝不可能是一个甘愿种花种草的山野村夫。
他正思索着,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李相夷心头一跳,忙跑了过去。
厨房的火还烧着,温度有些高,满地都是破碎的瓷片,尖锐得碰一下就得刺进人的皮肤,李莲花倒在旁边,急促地喘着气,青筋暴起,脖子上爬满青紫色的痕迹。他两指并拢点入身上穴位,却也无法缓解。
“李……”李相夷动了动嘴,却怎样也无法叫另一个人“李相夷”,只将他扶了起来,问:“你怎么了?你毒发了?”
他掌心用力将扬州慢渡入李莲花体内,可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已有十年之久,早已深入骨髓,他的内力不过杯水车薪。
“你怎么样?你体内的碧茶之毒怎么这么重?你不要睡!我引扬州慢入你百会穴,你自行压制。”
“不用……”李莲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溅红了李相夷衣裳上不多的白,他按住李相夷的手,咳嗽道:“你不要动扬州慢,李相夷,收手。”
若李相夷再动内力,结局无非两个人都毒发,没有丝毫益处。
李莲花面色苍白地撑着灶台站起来,一双唇毫无血色,竟比死人还难看。他勉力用扬州慢将猛烈的碧茶之毒逼退,只觉肺腑都在疼痛,嘴里又泛起了熟悉的腥甜。
没几天好活了吧。
他朝李相夷艰涩地笑了笑,道:“我没事,死不了,别担心。”
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这个人,年少时桀骜不驯,像匹野马,冲撞了不少人,又意气用事,识人不慧,害得四顾门死伤惨重,分崩离析,已是罪孽深重,后来出入江湖,又让单孤刀借着他的身份搅乱了朝政,妄图为祸天下。他这样的人,似乎有些死不足惜。
就这样了却残生,都是便宜了他。
可这一刻,他好像又找到了自己一丝模糊的方向——护着李相夷,不要让他担心。
自东海之战捡回一条命来,他总是怀着恨,开始他痛恨所有人,后来他痛恨自己,他恨李相夷曾经的桀骜不驯,颐指气使,他恨李相夷一意孤行,自以为是,他恨李相夷识人不清,平白成了笑话。可当李相夷真正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他恨的只有自己。
如果他是李相夷,那么他恨李相夷,如果他只是李莲花,那么他恨李莲花,他宽恕了所有人,只是不肯自赎。
李莲花总是很矛盾,他总说自己不是李相夷了,只想安安静静地做李莲花,却还是悄悄背起了李相夷的责任,顶着李莲花的壳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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