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我在院里踩雪，年轻的小僧问："听说是您指导大师成佛的，是吗？"

我站在菩提树下，顿了顿，随即笑了，看着年轻小僧俊秀的脸，平静的收敛了笑，说："没有的事，他很聪明。"

年轻小僧垂眸自知说错了话，便站在一旁，不再开口，我继续专心致志踩雪，脚印散漫的连成一个扭扭歪歪的"玄"字。

踩完后我便觉着无趣，那年轻小僧向前几步，问："需要温一壶素酒吗？"

我瞧着他头顶那鲜红的戒疤，便觉着烦，便道：“不必了，我出去走走。"

小僧轻声应着，我将他甩在身后，走出了寺庙，在林子里转了几圈，觉得无趣，准备走时便见着一素蓝衣裳的女子走了过来，她见了我，朝我一笑，便接着往山上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姑娘去哪儿？"

那姑娘身影顿了顿，她轻声说："去挽华寺，找回家的路。"

我笑着说："姑娘不是知我是谁吗，怎么不问我？"

那姑娘转身看着我，依旧笑着说："请大人指点。"

我说："你不是此世中人。"

她说："是的。"

我说："你与此事中人有了纠纷。"

她的笑终于消失了，她说："是的。”

我说："负心之人。"

她应了声，我问："走了不后悔？"

她又笑，问："后悔什么？"

我笑道："那姑娘去寺里求一签，上上签便能回去，下下签……我不说姑娘也知。"

她微微一笑道："多谢大人。"

她正准备离去，我又叫住了她："你来这儿多久啦？"

她道："五年了。"

我问："一开始怎么不想着回去？"

她笑着说："在这里研究些对我的国家有用的东西，开始是在好好研究来着，后面碰着了一个负心人，耽搁了几天。"

我看着她问："你的国家叫什么？"

她脸上带上了自豪和骄傲：“华国。"

我看着她也笑了起来，我说："你许个愿，我帮你实现。"

她看着我，有些惊讶。

我说："你和你的国家与我有缘。"

她认真的说："希望我的祖国繁荣昌盛。"

我问："只有这个吗？"

她说："只此一愿。"

后来我没再见过她，她应该回家了，我想，她明媚的笑倒是时常忆起。

日子还是那么过着，我大概一直坐在墙头看着天，那个成了佛的小僧应该也在上头，我叹着气想以前都是我在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