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莲花宴（下）

京城——皇宫

……

小耀朝南独自走着，人渐渐多了起来。

“小耀，我们找你好久了！”远处徐玄耀快步走来，旁边是夏琉璃。

“哥哥。”

“你去了什么地方？”徐玄耀着急地询问小耀。

“没有，我就到那边转了转。”小耀转身，伸手指向北方。

“皇宫你不熟悉，别乱跑。”

“嗯。”徐小耀点点头。

夏琉璃道：“快走吧，池哥哥还等着咱们呢！”

“那走吧。”

……

“喂，池棹喻！”徐玄耀对着一间屋子大喊。

“谁啊？”这声音轻朗有力。

徐玄耀向前，一下便推开了门，“是我，徐玄耀！”

池棹喻听到这个名字吃一惊，放下了手中的官文，是徐玄耀？“玄耀！”

徐玄耀继续走上前，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不由得一愣，前去与池棹喻紧紧拥抱在一起。

池棹喻半天回过神：“这两位莫不是小耀与琉璃！”

夏琉璃喊道：“池哥哥！”

池棹喻回应：“琉璃妹妹。”

小耀看着面前这位高大的官人，是怎么也想不到竟是小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池水！七年未见，整整七年。

小耀眼眶红了，顿时有些百感交集：“你真是池水？”

池棹喻听到这个称呼，欣慰一笑，他本以为小耀忘了：“好久不见，我是池水。”

“池水，你在宫中可好？”

徐玄耀：“小耀，要唤池哥哥。”

池棹喻连忙对徐玄耀说：“从小小耀就这么叫的，没事。我在宫中挺好，有个不错的官位，而且我父亲也在宫中，平时能互相照应。对了，玄耀，你呢，闯江湖如何？”

“自然是潇洒自如了！”

池棹喻看向小耀：“那小耀……你还好吗？”

徐小耀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眼眶红热地看着池棹喻。

徐玄耀抢先了答道：

“小耀如今天天舞刀弄剑，把老爷子气得不得了呢！”

池棹喻轻叹：“女孩子会本领够防身是好事，免得要靠男子保护，再让别人拐了去。我到皇宫之后，父亲也是每日督促我习武。还有，去年我还听说小耀在冬日里的涉猎大赛里赢得头筹呢！”

徐玄耀只附和道：“是呢！”

小耀也忍不住轻声笑笑。

夏琉璃凑近池棹喻，踮起脚尖：“池哥哥，你有没有想琉璃妹妹啊！”

池棹喻虽然宠溺地说：“前些日子，你不就溜到宫中来见我？这才几天。”可眼神却是一直在盯着小耀，夏琉璃察觉后便自觉后退一步。

池棹喻看眼前的徐小耀，水灵的眼睛里装着他儿时那份熟悉的纯真，依旧活泼可爱，总是嘴角扬起，带着笑意，让人感觉美好。

夏琉璃叹气道：“我们自小在一起，玄耀哥哥你踏入江湖滞后，池哥哥便陪姑父进宫了中，然后小耀姐姐也就被接走了，如今我们便是好久没有这样团聚了。”

池棹喻道：“我们是好久没见了。”可眼神还是一直在小耀身上。

夏琉璃：“池哥哥，玄耀哥哥，我们一起去赏莲花吧！”

池棹喻这才回过神来：“好啊，你们难得来宫中，我给你们做向导。”

小耀便淘气道：“夏琉璃，你偏不带上我的名字是吧？”

琉璃尴尬一笑：“我没叫你吗？走吧，一起去！”

……

京城的莲花宴，一年一度，只有世家贵族才能参加。那些小姐公子们都有自己的规矩，都会穿得漂漂亮亮。

那池子中开满了莲花，大小不一，有红色、白色、粉色，还有莲叶相衬，煞是好看。

小姐公子们坐在亭子里，观赏莲花。

小耀他们几人则漫步在池边。也远远听到一阵琴声从亭中传来。弹琴的是位公子。古琴的琴声悠扬婉转，如百灵鸟般动听，引得小姐公子们赞不绝口。弹完一曲后，少年放下琴，鞠了一躬，准备离开亭子。

夏琉璃问： “那是哪家公子？”

池棹喻答道：“好像是丞相府李清风。”

……

“公子留步！”是姜家姜晚忆，“公子刚才弹的可是《春江花月夜》？”

李清风答道：“正是！”

姜晚忆：“那可否邀公子与我共奏一曲《蝶恋花》？”

“荣幸！”

姜晚忆掏出了衣袖里的青笛，轻轻地附在嘴边吹起，李清风也配合地弹起琴。

空悠的笛声配上悠扬的琴声，使所有公子小姐们都着了迷。

……

演奏完后。

姜晚忆问：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清风道：“在下李清风，唤我李公子就好。”

姜晚忆笑笑：“好巧，我这青笛便名‘清风’。”

李清风回应：“那也真是好巧。”

……

徐小耀看到这一幕，便说：“要不，我们去别处逛逛？”

夏琉璃回应：“好，我也不想打扰别人喽。”

池棹喻却问道：“此次莲花宴，何公子没有参加吗？”

徐小耀说：“他来过，我见了！”

池棹喻接着说：“以往何公子都要在亭子里弹奏一曲的，如今何公子不在，这风头倒让这不知名的李清风抢了去。”

徐玄耀道：“丞相府的李清风看上去年岁已不小，竟是第一次来莲花宴。莫不是何公子有了顾虑，这丞相府挑夫人，他自然是要让让步。”

池棹喻：“李清风一直都想找个了解自己的女子，此次他前之来是我也不知道的，这便让小姐们没了准备。那何归雨又怎会提前知道，做出让步？”

小耀嘀咕道：“我看那个姜晚忆倒是事先有准备啊。”

夏琉璃：“不聊这个啦！我们去赏莲花吧，池哥哥！”

……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香馥郁，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清香。他们几人如此，便又像回到了儿时那般，嬉戏着，欢笑着。

直至暮色，池棹喻才送别了琉璃，小耀与玄耀。

〈2〉

夜深的皇宫中。

池棹榆很久才整理完宫文。

已是深夜了，他却不想去就寝。

今日终于见了小耀……好久未见……我是池水。

……

小时候，池棹榆经常和小耀，玄耀，琉璃一起玩耍，和小耀可以算是青梅竹马。

后来，玄耀离家去闯江湖了……

池棹榆小的时候，个子矮。旁人都叫他“矮豆角”，玄耀走了后，那些孩子便肆意欺负他，将他围在中间，用脚踢着他，还带嘲笑。

“矮豆角！”

“矮豆角！”

“哈哈～”

池棹榆躺在地上，看这些孩子恶鬼般的脸，鬼啼般的叫，像是要将他吃了，他捂住耳朵不想再听，恍惚之间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可这时小耀来了，像一束光。池棹榆是比小耀大的，当时却还没有小耀高。小耀自小习武，几下便把那些孩子打的爬不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开。

“池棹榆！”小耀大喊，前去扶起躺在地上的池棹喻。

“你没事吧？我背你回家！”

池棹榆看到小耀，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他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像是委屈极了的模样。

“你背得动我吗？”

“当然，你瞧瞧，你还没有琉璃重呢！”

小耀自是轻松的就将池棹喻背了起来。

池棹榆低声地说，还带着抽泣：“小耀，你带我回哪里？我好像没有家……”

小耀：“你有家的！池叔叔只是先让你跟着你的舅舅，他肯定会接你的。”

“我不想回舅舅家，舅舅家的表哥，他也会欺负我……”

“那你就去我家好不好？”

“好！”

回到徐府，小耀会仔细地给池棹喻上药，看徐府院子内的那个荷塘，和现在徐府的莲花池竟是同一个，原来那年就有了，荷塘里的水肆意流着。

“池棹榆，你看那池子里的池水，池水里的小金鱼，我们一会儿去那玩，好不好？”

“好！”

“池水……多欢快啊！池棹榆，你为什么起个这么别扭的名字啊？”

“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池水这个名字好听！池棹榆，不如以后我就叫你池水吧，如那个池子里的水一般奔涌，又如水般喜悦。”

“好！”

“那池棹，池水，你以后要开心，不要受别人欺负！”

“好，我要天天开心。那小耀，如果别人欺负我呢？”

“我替你打跑他们！”

“好！”

再后来，池棹榆被父亲接回了朝廷，便与小耀分离。

……

池棹榆在宫中，月光已经从门前转到了窗边。这七年的月亮好像从未改变，直到今天，他恍惚觉得那月亮变亮了，那么刺眼。

照的他不想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