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谢枫离开了徐府,带着那位名为烟缘的姑娘一同去了风水摇。徐玄耀也离开了,又去了江湖,小耀能猜到,他也同去了风水摇,可是徐老爷还是不允自己出府。
自从那次从山匪窝里回来后,小耀就不见紫嫣了。
“爹爹,紫嫣去哪了?”
“送回乡下了。”
“爹爹,你怎么能——”
“你若是需要侍女,待一个闲下来的日子,我便去给你寻几个听话懂事的。那紫嫣不懂事,便送她回去罢。还有,你以后也别老想着逃课了,我在后院新派了许多侍卫把守,那些侍卫是我花重金请来的,武艺超群,不仅是看着你逃出去,也能把守着有心之人偷溜进来。但是,你还是要老实一些。”
“知道了,父亲。你放心吧,这样我定是逃不出去了……”
……
这些日子好生无趣。
何公子来了。这么些天,何公子都要来教小耀习礼。
估计以后,日日都是如此。
“女子坐姿,双手平放于腿上,坐直,腰部挺起,胸膛敞开,面带微笑……”
何公子教导小耀很是认真。
“这样不对,再直一些,看前方。”何归雨用戒尺规正小耀的身子,小耀只好挺起腰。
坚持两个时辰,可才一个时辰,小耀便坚持不下去了,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何公,先生,我实在……嗯,能否休息一会?”
“不行。继续。”
“呼——”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日,小耀每天不仅劳累又心烦。
两日后——
“女子站姿,双手紧握在小腹前,碎步行走,不可大步,腰挺直,头抬起……”
“何先生……”
“怎么?”
“哼!”小耀生了气,撅了撅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那个何归雨。能不能……别这样,何公子。”小耀的眼神带点哀求又楚楚动人。
何公子听到这,又看向小耀,眼神呆滞起来,这样确实让他于心不忍了。片刻,他清了下嗓子。语气温柔下来,“好,那你休息半刻吧。”
小耀就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何公子陪坐在她旁边。
“你们男子也会有这么多礼数吗?”小耀问。
“当然。”
何公子眼神空虚,有些悲伤,他想到了他小时候,五六岁时的他,没说好话被罚跪礼,跪在父亲面前。
“我三岁便开始学礼,小时候,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父亲就拿板子抽我的手,后来长大了就拿鞭子来。”
小耀听到后有些震惊,才想到自己的爹爹原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十几岁还天天翻墙逃学,爹爹也只是拿棒子吓吓自己。
再看向何归雨的眼神,这个京城第一公子,眼中的空洞悲哀,让小耀心中五味生。
“那你的童年快乐吗?”
“童年?”
什么是童年,这个话题对何归雨来说是陌生的,是三岁的习礼,是六岁的习文,是八岁的诗赋少年,是如今的京城第一公子。
何归雨没有回答,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小耀有了个疑惑:“听闻何先生的父亲,是护国大将军,何家也历代习武护国。可我看你好像并不会武功,要不那天怎会被我绑住?”
何归雨笑笑:“我确实不会武,我曾经也想习武,父亲还说我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可何家不可无后,何家习武,都是为国,必定是要牺牲的。长兄和二哥已经习了武,他们便让我习了文。”
“原来如此,我想何先生,您的父母定是爱你的,才会如此培养你。可何先生……你幼时学习如此刻苦,肯定未曾逃过学,不如,今日,便让我这京城第一逃课小姐带你出去,嗯?”
何归雨听出了小耀的哄骗,但他看向小耀的眼神,有些犹豫,他没有立马否定,只是觉得小耀的眼神好些真诚。
小耀说:“若你再犹豫会,我逃了出去,你便追不上了。”
何归雨忍不住失笑:“徐小耀,你在你先生面前提逃课?”
“嗯?哦!带着先生逃课确实不太好,那我便自己去啦。”小耀说着便起了身。
何归雨拉住了她的衣角,“你在欺负我追不上你……”
小耀回过头,只微笑着看向何公子。
何归雨定了会儿开口问道:“怎么逃?”
“逃,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况且这还是徐府。”
徐小耀:“何先生,您要去吗?”
“我又追不上你——京城第一逃课小姐!”
“呵呵~”徐小耀笑笑,“那走吧,我带你逃,这将会是你人生第一次逃学!”
又是那个后院,又是那个熟悉的场景,只是紫嫣被老爷送回老家了。
何归雨:“那边有侍卫,怎么出去?”
小耀指着屋檐:“从屋顶出去啊,笨蛋!”
“哼~那日你不是向徐老爷说你逃不出去了吗?只是你的谎言喽?”
“本小姐那些时日的轻功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不算骗老爷,这些时日本小姐可是勤加练功!不说了,快点吧。”
何归雨:“我又不会武功,大小姐,我该怎么上去?”
小耀看着何归雨,不觉挠了挠头,是啊,他要怎么上去?
当时的紫嫣是小耀抱着便一并飞了出去,可何归雨肯定要比紫嫣重啊,况且如今的屋顶又比墙角高了几分。还是抱着?小耀想尝试一下,便过去直接搂住了何归雨。
何归雨一整个大愣住,“你……你干什么?”又些许敏感地挣脱了小耀,疑惑又带些好奇地看着她。
“嗯?带你出去啊,不然你怎么出去!”
何归雨的脸上又显得有些尴尬,抿了抿嘴,张开了胳膊,“好,你来吧。”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小耀前去进了何归雨的怀抱“抓紧我!”
“抓?”怎么个抓法?何归雨只好牢牢抱住小耀。
小耀:“一,二,三!”
成功了!
成功上了屋顶,何归雨立马松开了小耀,小耀也显得有几分不自在,可她倒是顾不上了,体力的消耗,让她的口大口喘着气。“下去……下去就不用我帮你了吧?呼……”
何归雨尴尬地笑笑,又说:“你先下去,接着我点。”然后看向小耀。
小耀伸手打住,可想想又算了,何归雨要真掉下去摔死了,她自己也完了。
“好,好,好,我先下去。”
说着,小耀便纵身一跃,稳稳着地。
“你下来吧!”
“好!”
何归雨也从上面跳下来,只是踉跄了几步,小耀便扶着他走了两步。
〈2〉
“去哪呢?何公子,这么大的京城你还有哪没去过?”
“这京城虽大,不过确实是个无趣之地。还有,唤我先生。”
“哦。”小耀思考了下,“不如去找琉璃妹妹!琉璃那肯定有好玩的地方。”
“夏府长女夏琉璃吗?”
“是啊!”
……
夏府——
小耀:“琉璃妹妹!”
夏琉璃出来招呼,“徐小耀,你又逃课了?”这时,却看到了旁边的何公子,惊喜得不得了:“何公子……何公子好啊!”
何归雨:“夏庆侯之女好。”
小耀笑着对夏琉璃说:“琉璃妹妹,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今日让我们带何先生好好玩玩?”
夏琉璃也笑着说:“何公子!当然有!”……“何公子虽是将军家的公子,但温文儒雅,这个地方你必会是喜欢的。”
“管家,备马车!”
“你们随我走吧。”
……
青山绿水之地,烟雾缭绕,有亭翼然临于泉上,湖面平静如镜,碧天白云,显得空寂,却真仿佛人间仙境。
何归雨道:“如此仙境,是真没想到会在太原。”
夏琉璃得意地笑笑:“那是自然,传闻,有一位深海仙人居住在此,前面水里的凉亭,名‘水仙亭’便是他平日饮茶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品品茶,如何?”
小耀:“好啊,那我们快走。”
夏琉璃有些迟疑:“只是……这里离水中央数十里,没有绝顶好的轻功是过不去的。”
小耀感到些可惜,可又很生气:“那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当然是等有缘人啊!不少修仙侠客会来此,我们与他们心是一道,便可让他们捎一程。”
这时,远处一阵风吹来,不像是天刮来的,倒像是有人急速飞来掀起的。
夏琉璃:“这有缘人怕是要来了啊!”
嗯?小耀和何归雨都疑惑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接着又传来一个声音——“徐小耀!”
徐小耀?是谁在喊?
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
是谢枫!
几人转过头看去,只见谢枫仿佛从天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