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该结束了

现在，他们见到他们想要见到的人了。

——高高在上，自私恶劣。

可他们都无一例外沦陷其中。

毁灭的黯光在她的眼底流转，他们从未见过不染尘世的尘仙子动用毁灭之力的样子。

却不是往常反派的至邪至恶，而是如同皎皎明月一般的清冷孤傲，一身素裳飘逸如梦，系上如命运般殷红丝线，愈像九天之上不沾人烟的仙女。

喜欢，渴望。

那温嫩仙女纤指拉弦，凝聚而成的三支箭矢对着已经破败的人间，曾经对于毁灭的迷惘和意外荡然无存。

“银尘…”

“……你不是说，不希望消灭人类的么？”

略带乞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发少女微微蹙了眉头，但旋即又换以清澈的笑意，轻飘飘地将承诺打回去。

“可是，是你们设局让我一步步陷入深渊的。”

所以，就怎么能怪我呢。

“你们所有人都在设计一个局，以我的牺牲换以希望神明的苏醒。”

“不是吗？”

她不回望，身后的沧桑岁月，山河破旧。

她不怜悯，人间的凄凉悲苦，草木枯寂。

少女执弓立世，如同法则般冷酷无情面对着曾经天真烂漫的孩子，以时间为誓诠释了“天真的童话”的错误性。

她曾站在光明的一面，却被狠狠推入深渊。

她亦立于黑暗的一面，却不曾埋没心底的本情。

“结局是注定的。”

被毁灭，被利用，成为知礼苏醒的牺牲品。

既然未来岁月静好只是他们许下的谎言，那么她也不必为了这人类、仙境来委屈自己。

当黑色的巨刃斩下，将声音都碾碎。

唯独十阶立于世界顶端。

.

仙境的仙子已经很稀少。

零零碎碎的，是无数的能量球。

但的确还有维持着人形的存在，譬如知礼。

清蓝的眼眸是永不湮灭的希望，静静地望着仙境的每一个角落。

倏然，金色的光刃从她的面侧闪过，她脚尖微点，轻轻跃起，小心躲过。

眼眸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有些沮丧。

“她没有把你怎么样…？”

望霞没有回应，凝望着眼前人。

几乎是极快的速度，转瞬之间知礼便冲到望霞跟前，抛出三道冰刃。

但往常从未使用过攻击魔法的她显得格外拙劣，像一个几岁娃娃的把戏。

相比之下望霞格外稳重。

“原来你也会攻击啊。”

是嘲讽。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那就乖乖地睡吧。”不知何时，梦公主编织的梦境浮现，将知礼困于其中。

她轻轻抚摸女孩细嫩的皮肤，清凉的触感如水如梦，让人有些忍不住沦陷。

“望霞，她也准备好了。”

孟艺看着尽是废墟的人间，微微勾唇。

也该结束了。

.

——“武神凌。”

“嗯？”

美眸里各外平静。

若有若无几许渺烟氤氲朦胧了视线，一时却分不清究竟是泪花还是雨烟了。

“该结束了。”

——“阿尘…什么……？”

银尘像面对一个稚嫩的孩童般有耐心的重复一遍。

“我说，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