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破败的、荒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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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尘埃在日光映射之下泛着明丽的月光，如月的少女浮现在他们眼前，圣神眼眸甚至无兴趣居高临下地望一眼，脚步声浅浅，仿佛化万物于寂静之中。

是银尘。

窈窕身姿在淡光愈加勾人，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便平息了本躁动不安的气氛。

四周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一起，像打翻了的五味瓶。

但少女似是从未发觉，又或许是不甚在意，她微微偏头，将一束日光困于手心。

兴许会有人以为她是故意来的。

但她并不解释。

清醒地了解她的人应该知道。

所以也不打算解释。

“来了…？”王默的迅速恢复到合作时的冷静庄重，她微微勾唇，目光取以晚霞般的宁静。

可在那宁静之中，早已掀起了狂风海浪。

“怎么，那个小房间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吗？”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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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知礼大人有一个神秘的小房间，或许你可以在那里找到什么。”

来自尘埃之灵。

亦来自，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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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的话，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以去。”

即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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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尘走进了那座小房间。

传言之中，它是神明与凡人的边界。

和曾经陷入终局之门的木屋一般，已经破败很久。

漏了风，入了雨。布满的蜘蛛丝上还氤氲着水汽。

已经看不出它曾是雪白色的瓷砖，岁月堆积了尘埃，遮掩了一切。

一方小木桌上细碎的裂缝横贯南北，由瘦弱的桌脚艰难的支持着它。

桌上的书也已经沉寂了许久，纸页早已泛黄，微微卷起，兴许是某次雨落造就。

银尘即便澄澈如银，清冷如月，但她终究是尘埃的化身，抬起素手像将无数深沉的流年褪去，展露它真正的颜色。

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模样。

地面上极细的白色丝线打着颤，引动了桌上的昏灯，那昏黄薄弱的明，在玻璃笼罩之中。

记忆中，本不是破败。

记忆中，本不是荒芜。

——可她从未来过这里。

细风悄悄地漫进，吹散了她额前细碎的发丝。

也勉力将泛黄而僵硬的纸张吹开半页。

太沉重了。

不论是什么坚硬之物，被岁月积压也终究会松垮倒塌的。

何况是本就脆弱不堪、轻薄纤细的书页。

翻开一页，只是神明与人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字里行间她都觉着——

是绝望。

没有由来的，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压抑的岁月中依然亘古不灭，穿透时光的桎梏一齐涌来。

浓烈的绝望像墨黑的字迹，被日光慢慢地染淡，被雨水渐渐地模糊。

却永不消亡的。

一页一页的翻去，文字渐渐稀疏起来，但绝望从未消减，反而愈加强烈，像是有什么不得不述的，却又无法道出。

秘密……吗？

风雨同舞，山河至冬。

有些无奈地合上，眼眸却微微眯起，打量着背后的目光。

“她不该告诉你的。”

望霞轻轻地说，但她没有制止银尘的任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