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奈何桥

「想知道小姑娘在哪里吗？」

奈落一怔，「……说。」

「我们现在正待在一起，在黄泉。」

奈落锁紧眉，「黄泉？冥夜……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家的小姑娘想干什么，是她让我带她来的。」

奈落肯定是不信，「别乱吵，你们在那别乱动，等我去找你们。」

「我劝你最好不要，奈落。其一，你没有办法来冥界；其二，小姑娘现在可能不想见到你。」

奈落将眉头锁得更深，「你说什么？」

「总之，你乖乖地等我带她回去，在这之前你别轻举妄动。我会保护好你的女人，这你可以放心。」

「冥夜……你这家伙……」

冥夜听出奈落已经很生气了，便说道，「好了奈落，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女人的，不用担心，乖乖地等我们回去。」

奈落皱眉，「冥夜……若戈薇出了什么差池，你给我等着。」

「放心好了，行了不说了，拜拜。」

「……」奈落的眸子危险地眯起：这家伙……

冥夜睁开眼睛望向戈薇，戈薇连忙问道，“奈落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很好。”

“你和他说了什么？”她又问。

“说你现在和我待在冥界，我会保护好你，让他不用担心。”

戈薇心一惊，“你和他说了？”

“嗯。”

“那他怎么说？”

“让我尽早带你回去，还有……”冥夜突然想逗一逗眼前的小姑娘，“他很生气，说让你做好准备。”

“什么？”戈薇一愣，“做好什么准备？”

“毕竟你骗了他，还一句话都不说就私自来这么远的地方，哦对，不是私自……是和别的男人一起……你说他会怎么罚你？”冥夜望着戈薇。

戈薇一怔，“……我和你什么也没发生……”

“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要看他怎么想。总之，你做好准备吧。”

“……这个之后再说。”戈薇望着前方那望不到尽头的路，“我们真的要硬生生地走完这八百里黄泉吗？”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飞过去。”

“……”戈薇想了想：都被他抱过两次了，这次也……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说道，“……我愿意的，可以吗？”

“那再次的……失礼了。”

冥夜将她一把抱起，飞上天空。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味，微苦却又带着些腥味。

戈薇抬头问道，“冥夜，又到了哪里？”

“忘川河。”

“……这样啊……”

脚下曼珠沙华依旧，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哪里是彼岸。

冥夜降落在一条河边，岸边还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

忘川河水呈血黄色，空气中的奇异气味就来自于这条河。

冥夜走到河边，朝河中唤道，“我要过河。”

河中突然出现了一条船，船上那摆渡人正摇着船朝这边赶来。

戈薇走了过去，摆渡人来到岸边停住，看到冥夜的时候，睁大眼睛，“冥……”

冥夜连忙一个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我们要过河，麻烦你了。”

“……那您二人上船吧。”他倒转了一下船的方向。

“……”戈薇一愣，她望向冥夜。

“上船吧。”他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可是……”看着船摇摇晃晃的，她有点害怕自己一上去船就翻了……

“……”冥夜抬脚上船，向戈薇伸出手，说道，“把手放我手上，我扶着你上来。”

戈薇惊讶地望着他，犹豫了好久才缓缓把手放他手上，小心地上船，戈薇一踏上船冥夜连忙扶住她。

“二位站稳，准备走了。”摆渡人说完，停了几秒就开始摇船桨，船开始朝前行驶。

戈薇被吓了一跳，重心一个不稳，跌向冥夜，冥夜连忙接住她，她就这样倒入了他的怀中。

“……”戈薇反应过来连忙和他分开。

“……”冥夜并未太在意，“小心点。”

“……嗯。”戈薇背对着他，轻声应道。

那个摆渡人全都看在眼里，他问道，“姑娘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嗯……我不是。”

“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什么来这里，不过姑娘看着面善，想是一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可以这么说吧。”

“姑娘扶稳了，如果不小心摔下忘川河，将会永不超生，还好刚刚这位公子接住了你……”

“……”戈薇眸子一黯。

冥夜微微偏过头望了她一眼。

“这位公子是姑娘喜欢的人吗？姑娘好像挺依赖他的……”

“……”戈薇连忙摇头，“不是！”

“可是你们……”

冥夜淡淡地说道，“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戈薇也静静地说道，“……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真有点可惜了……姑娘与这位公子看起来挺般配的……”

“……”戈薇没有说话。

冥夜眸子一暗，“……好了别提了。”

“……那便不提了。两位，马上就到岸边了。”

“辛苦你了。”冥夜说道。

“不敢不敢。”那个摆渡人摇摇头。

一会儿后，摆渡人将船靠在岸边，说道，“两位，到了。”

“多谢。”冥夜先行下船，望着戈薇，再次伸出了手。

戈薇犹豫了一秒，还是选择让他拉着自己。她将手放上去，一步两步上了岸。

戈薇一站好，冥夜就放开了她的手。

“你回去吧。”冥夜望着那摆渡人。

“好的。”摆渡人离开了，很快就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戈薇望着冥夜，欲言又止，“冥夜……”

“嗯？”冥夜奇怪地望着她。

“接下来……是去哪？……”

“奈何桥，过奈河。”

戈薇疑惑，“那刚刚的忘川河是？”

“奈河与忘川河是同一条河在不同地段的不同称呼。”

“这样啊……”

两人开始继续往前走。到处都是娇艳似火的彼岸花，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前方似乎出现了一座雾气缭绕的桥。

“那是奈何桥？”戈薇问。

“嗯。”

走上奈何桥，四周全是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桥栏边上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红光。

冥夜望着身边经过的一个又一个暗蓝色半透明的鬼魂，缓缓地说道，“走在奈何桥上的时候，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生记忆的时候，这一刻，许多人还执着于他们生前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于是发出一声声长长的叹息。故名「奈何桥」。”

“冥夜……这里现在也到处都是鬼魂吗？”戈薇小声问道。

“嗯。”

“……”

“……”

一路无言。

冥夜转头望着戈薇，心想：小姑娘原本很爱笑的，自从踏入冥界，便没再笑过了，连话也少说……是冥界空气不同的原因，还是想奈落了？或者是……我几次三番地抱她让她伤心了？

感觉到冥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这里，戈薇抬头望向他，冥夜微微一愣。

“……冥夜，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这边……？”

“你一直不说话，我觉得很难见，想猜猜你在想什么。”冥夜静静地说。

“……是吗？”戈薇低下头，“那你猜是什么？”

“……我不会再对你那么失礼了……小姑娘……”他缓缓说道。

“……没事，我不会和奈落说的……”戈薇眸子一黯。

“……”冥夜真的不想看到戈薇如此落寞的模样。

他轻声说道，“冥界本就一片死气沉沉，小姑娘你又看起来很不高兴……或许我不该带你来冥界……”

戈薇心一惊，连忙说道，“我只是……想到还有很多路要走，感觉很迷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