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武士校园cp食用指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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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主视角松鼠飞

晌午时分，天空看起来很低，像柔软的羊毛。在等黑莓掌排队取餐的时间里，我把额头靠在自助餐厅的落地窗上，呼出的气将玻璃染得模糊，渐渐遮住了窗外的校园；树柔和起来，图书馆变成一团厚云。

黑莓掌走回餐桌前，端了满满一盘食物。“还想吃什么，我再去买。”他说着，把盘子推向我。“不用啦，”我摇摇头。“我要赶快吃完，然后去操场。”“你真去操场上给叶池拉选票啊？这太夸张了！”他眉头微蹙，难以置信地问。“那当然了。”我理直气壮。“按照目前的投票结果，嗓音大赛的冠军歌手不是叶池就是杰茜。我们叶池可不能输！”

“可是，杰茜确实比叶池唱得更好。”他抓住了我的目光，琥珀色的眼眸十分锐利。“叶池是我姐姐。”我提醒他。“把手机借我，我要投一下票。”“没有。”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又不投票，你借我一下手机会死啊！”我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谁说我不投票啊?”他的声音沙哑着，染了些怒气。“你要投给谁?”我追问道。他一言不发。“我们叶池最大的对手——就是杰茜。”我放慢了语速，极其认真且清晰地解释着。“所以，我只能接受你支持鸽翅或者星花。”

“我支持的就是杰茜。”他不再掩饰，用毫不留情的眼神注视着我，像是要让我明白某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为什么?”我被激怒了，大胆的瞪视着他。他瞪回来。“松鼠飞，你太专制了！你不能觉得——任何事情我都必须要依着你。”空气仿佛凝滞，我们沉默着，怒视着对方。

“为什么一定要投杰茜呢?”我狠狠地诘问道，拒绝被转移话题。“你欠我一个解释。”“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他冷淡地说。“你何必要这样自找麻烦?”“很好。”我咬紧牙关，积攒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绽开。“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很好。”黑莓掌气愤地重复着，眼中的琥珀色在燃烧；然后，他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走开了。

下午的数学课太残忍了，我走进教室，沮丧地发现黑莓掌没有帮我占座位。我把包砰的一声扔在蜡毛旁边的空椅子上。“下午好，松鼠飞！”蜡毛招呼道，愉快的笑容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你的报复计划进展得怎么样?”“棒极了，”我不由得笑起来。“狮焰的摩托已经在报废机动车回收站了。”

开始上课了，但我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因为教室里不止我们俩在说话。“蜡毛，帮忙投个嗓音大赛的票行嘛?”我对他耳语道。“对不起，我已经帮黑莓掌投了杰茜。”他无奈地说。我气得一拍桌子。“从今往后，我和黑莓掌恩断义绝！”周围忽然安静下来，几秒钟后，全班哄然大笑。“松鼠飞，下课来我办公室。”我抬眼，与老师冷凝的视线不期而遇。

办公室里弥漫着好闻的咖啡香气和熏香喷雾的味道，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照进来，投下一条条温暖的光影，照亮了窗台上各式各样的绿植。但是，走进这间舒适的办公室的那一瞬间，我差点儿转身跑了出来——黑莓掌站在办公桌边，正在向数学老师展示一张淡蓝色的获奖证书，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进来的响声。“老师，这是我参加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成绩。”“一等奖！”老师目光灼灼地盯着奖状，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黑莓掌，你真行啊！老师请你出去吃饭！”“吃饭就不用了，老师，麻烦您帮我投个票。”“绝对没问题。嗓音大赛是吧？投给谁?”

黑莓掌忽然回过头来看我，那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7号选手，杰茜。”我简直怒不可遏；能感觉到自己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我咬着牙，努力把泪水逼回去。数学老师批评教育了我一顿，罚我多写好几张卷子。英语课和政治课都在一片模糊中过去了，我一直在思考我俩这次矛盾的根源是什么，同时为叶池和杰茜那不相上下的票数而焦虑不安。

下午所有课都结束的时候，云层依然低低地压在天边，太浓，太沉重，整个天空仿佛失重的天平。我本想一个人去咖啡馆，但就在我们政治课的教室外，倚着墙的——气质婉约清秀，宛如出水芙蓉的——叶池正等着我。她一身藕粉色国风旗袍，淡棕色的长发在脑后绾成花苞状，显得格外温柔写意。姐姐看到我，脸上立刻带了笑，如同平静的深潭泛起柔软的涟漪。“我穿这件旗袍好看嘛？”她问。“当然是如此的——仪态万方，娉婷袅娜，如娇花照水，似弱柳扶风，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休想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这么容易上当的?”她眨了眨眼，无辜又委屈。我忽然闻到姐姐身上有香水的味道，前调是很浓烈的木质玫瑰香，仔细一闻又有些清淡的栀子香，似乎藏在玫瑰花后面，是细品才能品到的意外温柔“喷香水了?”我问。“鸦羽请我去看了场电影。”她讪讪道，声音微糯。出乎意料的兴奋感瞬间充斥了我全身。“是那个送你花的男生嘛？快走，我请你喝咖啡！跟我说得详细些！”“嗯对，就是他。”叶池的睫毛微颤，似是羞怯了。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我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没等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在电影院里的每一个细节！”我恳求道。叶池点了两杯小柑橘米乳拿铁，一杯热的，一杯加冰，随即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当灯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鸦羽用指尖轻抚过我的手背，悄悄地地勾住了我的手指；我还没缩回手去，就被他穿过指缝勾勾缠缠地攥紧了。一股电流意外地流过我全身，我全身酥麻，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看电影。一种疯狂的冲动——在黑暗中与他的身体靠近，让自己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怀里，就这一次——几乎要征服了我。”

“我试图放松下来，但没有成功，那股电流似乎是从他身上的某个地方传来的，从未减缓过。在大屏幕那微弱的光线下，我的眼睛，出于它们自己的意愿，飞快地向他一瞥，却发现他正偷偷地瞄着我。视线交汇的刹那，我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呼吸；我不得不移开视线，直到我重又开始呼吸为止。”

“然后呢？”我询问道，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详情。“后来我忽然感到口渴，于是拿出杯子喝水。鸦羽向我咧嘴一笑，说他也渴了；不知为何，他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压抑地燃烧着。我将自己的水杯递给他——当时我相当激动，也很混乱；没想到他竟然说好喝，这实在太荒谬了。我告诉他，这就是很普通的白开水，他却说，这是我杯里的水，一点也不普通。”

“呜-哇-哦。”我夸张地把一个词拖成三个音节，兴奋得心跳加速。“那么他向你表白了吗？”“没有。”叶池含糊地说道。“根本没那回事。”她看上去很失望。我敢肯定，我也是。“他有没有给你送礼物?”我试探着问。“他主动带我去吃下午茶——这算吗？”“这是个好兆头。”我点点头。“他肯定很喜欢你。”“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实在很难说，他总是含糊其辞。”叶池叹息着，并未掩饰声音里的不满。“临走的时候，他买了一盒核桃酥，说是要送给一位名叫羽尾的朋友。”

我倏然一愣，难以置信地抬头直视姐姐的眼睛。“羽尾?是那个暴毛的妹妹？”“不认识啊，她漂亮吗？”叶池漫不经心地问。“非常漂亮——天蓝色眼睛，银色长发，大概和藤池有几分相似。”“哦，那可确确实实很好看呢。”姐姐眼中的水波骤凝，似乎我的话刺痛了她的双眸。“松鼠飞，你说鸦羽他不会是渣男吧？”“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弄死他！”我嚷道。

“嫂子，你要弄死谁?”一个戏谑的声音慢条斯理地问。我不必抬头也能知道，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一定是鹰霜。“鹰霜！你怎么躲在这儿偷听我们说话！”我怒道。他哼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极可笑的言论。“嫂子，我都坐这儿一下午了。你晃晃脑袋，听听有没有大海的声音。”“等等！”我飞快地竖起一只手，掌心冲着他，拦截住更多的冷嘲热讽。“由于我和黑莓掌，在某些原则性问题上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所以，你不要再喊我嫂子了。”他抱着手，身子倚靠着墙，轻蔑地看向不远处，但是没有搭理我。

“对了，鹰霜，你能帮我投个嗓音大赛的票吗？”他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耸了下肩。“那个噪音大赛与我何干，我又为何要帮你?”这话似乎合理得很，我竟一时语塞。就在我准备放弃时，鹰霜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如果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可以考虑考虑。”“行，什么问题?”我毫不迟疑。“如何暗示一个女孩我喜欢她?”他问。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喜欢谁?”我问，呷了一口冰拿铁，努力平复情绪。“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鹰霜收敛了笑意，眸光深深。“你可以直接向她进攻，明白吗?”“不明白。”“那我给你示范一个。”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以囚禁般的姿势，将鹰霜壁咚在墙上，直截了当地凝视着他冰蓝色的双眼，微微靠近他，直到几乎要耳鬓厮磨的距离。“给你个建议，早点喜欢我，不然虚度光阴就不好了。”

咖啡馆的门开了，冷风骤然灌了进来，鹰霜一把将我推开。我回头望去，顿时像被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黑莓掌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我，我看着他表情逐渐僵硬，眼神也越发森寒幽深。“松鼠飞，我们以后就不是情侣了。”“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叶池惊叫道，但黑莓掌已然摔门而去。鹰霜嘴角一勾:“嫂子，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像个灵魂流浪在街边，我仰脸失落的凝望天际。我向雾里黑影上涂热情，悄悄地看一团流动的云影，却听脚下风起，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