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
相柳挑眉,满脸的漫不经心。
“你猜。”
“……”
阿知手指轻轻掠过玉兰的枝叶,指尖沾染上叶上挂着的露水,她轻捻指尖,神色淡淡。
“军师今日不去找那小医师么?”
相柳眼神一凌,而后又柔和了眉眼,仍是躺在床榻上没有动,唇边挂着不羁的笑。
“你知道?”
“不知道。”
“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不知道的。”
相柳指尖微动,一股劲风向阿知袭来,她一时不备,倒在了床榻上,相柳借着劲揽着她的腰肢,轻轻地嗅着。
阿知刚想挣脱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很淡很淡,她无法,也不再动了。
她不动,相柳便这样揽着她,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点点金光晕染着两人相互依靠的身影。
一派岁月静好。
相柳满足地闭上了眼,还是这玉兰香好闻。
在相柳睡着的那一刹那,阿知睁开了眼,眼风扫过,屋内亭亭玉立的玉兰花绽放了身姿,清幽绵长的玉兰香蔓延了整个房间。
……
玉兰花缓缓合上花瓣,又是一副含苞欲放的迎春样。
阿知瞧着那株玉兰,又感受着玉兰花蕴藏的气息。
快了……
目光落在身下的相柳身上,平日精致冷峻的眉眼柔和了许多,那双眼深邃,染上了平静的温和。
“这么喜欢?”
“不喜欢。”
阿知难得有些孩子气,偏过头去,又拍了拍相柳抱着腰的手。
“抱够了就放开。”
“你这话说的,那我便不放了。”
“……”
阿知偏头,发簪里藏着的幽兰香散出,相柳的手失了气力,渐渐松了力道,阿知也顺势坐了起来。
相柳也不恼,只是满脸含笑地看着她。
“几日不见,你这用香的手法倒是愈发的伶俐了。”
“想来是你退步了吧。”
阿知不理,只是站起身理着袖子,嘴上不饶人。
她又瞥了眼相柳略显苍白的唇,心里暗骂他蠢,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师将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样。
相柳仍旧好脾气地笑着,他今日来便是要让阿知心疼的,自然不会冷着脸。
阿知轻笑,俯身凑近他,菱唇轻启。
“怎么,相柳大人如今竟这般好心了么?”
“我……”
“闭嘴。”
阿知原先笑盈盈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她盯着相柳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你倒是善心!”
她原以为是些小伤不打紧,却没想到先前是相柳故意遮掩了味道,他倒聪明,若是一丝气味也不留,毫无缘由的出现在这儿,她定然是要疑心的。
相柳脸上的笑一僵。
如今倒是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我这……”
阿知瞪了他一眼,相柳便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些年不知怎的,这小玉兰性子变冷了,发起火来还更甚从前,如今她的灵力修为连他都看不清,更是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阿知低头,施法辅以药香为他疗伤。
“也不知人家领不领情。”
那小医师身旁的可不是凡人,而是涂山家失踪的少主涂山璟,相柳拼了命挣钱买来的药材,对人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更何况以相柳的性子,说不来软话,如何哄得了姑娘。
不错,姑娘。
那玟小六虽行为举止豪迈,长得也是一副男儿模样,可阿知绝不会认错。
极北之地生长的冰玉兰,根骨通达,心思澄明,变幻之术在她眼前犹揽池中之水般,轻而易举便可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