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客院落里,谢知棠坐在窗前,一身淡白色纱衣,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她被知会今日就要准备去角宫,所以提早就收拾完了行礼,正百无聊赖的数着窗外的银杏叶,瞥见宫远徵从院落大门走进来。
谢知棠起身拉开房间的门,在长廊朝楼下看去,“远徵?”
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辫子上依旧缀着小铃铛。
宫远徵抱起手臂就站在庭院里,“是我哥让我来接你,收拾好了?”
谢知棠弯了弯眼睛,“好了。”
“那走吧。”宫远徵等着她下来。
谢知棠没有动,而是隔着阶梯向宫远徵招招手。
宫远徵的眉毛皱着,不情不愿的走上来。
谢知棠将一个箱子放到宫远徵脚边,示意他一下。
宫远徵愣了愣,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让我拿着?”
谢知棠理所当然点点头,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宫远徵气的鼓了鼓腮帮子,除了他哥,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指使过他。
“凭什么?”
谢知棠眨眨眼,笑意盈盈,“我是姐姐啊。远徵,你不会连个箱子都拿不动吧。”
“谁说的!”一句话让宫远徵再难拒绝,他伸手接过箱子。
他知道这是谢知棠的激将法,但他该死的就是吃这一套。
宫远徵越想越气,黑亮的瞳中冒着火焰,他不想再看谢知棠,拿着箱子转身就走。
谢知棠稍落后一步,她拿着信纸大小的一个盒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宫远徵身后,穿过女客院落的大厅,朝院落门口走去。
她的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丈量过,将那一副清冷出尘的知礼贵女仪态展现的彻底。
谢知棠看着宫远徵气呼呼的背影,悄悄勾起唇,随即目光落在他别在后腰上的那个麂皮囊袋上。
谢知棠想了想,忽然定住了脚步,叫住前面的宫远徵,“远徵!”
“又什么事?”宫远徵走了两步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他转过头看她,微微蹙眉。
谢知棠打开盒子,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宫远徵面前,“远徵,这个送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是一个靛青锦缎抽绳荷囊,用银线绣着他最喜欢的昙花,针脚细密平齐,一看就是精织细绣。
宫远徵看似有些嫌弃得斜了斜嘴角,实则喜欢得不行,目光一丝没有移开。
他抬头看着谢知棠眯了眯眼睛,“你想贿赂我?”
谢知棠淡淡地说:“前几日做的,给你的见面礼而已。”
宫远徵盯了谢知棠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收起来,转身继续朝前面走去,明显脚步变得欢快了些。
谢知棠眼中溢出笑意,步伐轻盈得跟上宫远徵,不想刚走到门口,就突然听到了前面一声响亮的招呼。
“谢知棠姑娘。”
迎面是走向女客院落大门的宫子羽三人,谢知棠微微愣住了。
宫子羽问:“谢姑娘这是要跟徵公子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