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进了宫,李莲花自己一个人用晚膳。彻底解了毒是件喜事,他也不由得饮了几杯酒。
李莲花走到窗前,单手攀住窗台,身形极为轻盈地一跃而上屋顶,足尖轻点瓦片,宽大衣袂飘逸如仙回旋而落,几乎没有发出丁点声音,便坐到了屋脊上,手中还提着一只细颈青白瓷的酒壶。
从上而下看着熟悉的府邸,他突然回想起自己那段最为低落的那段日子,就是在此处度过。
那时的他遭受了背叛,身中剧毒,又看到昔日的好友,恋人,同僚都对他多有不满,顿时感觉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义和价值。
碧茶之毒日渐侵入肺腑,他的身体被折磨得越来越虚弱,五感也在逐渐消失。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李莲花想着不如就顺其自然,该疯时就疯了吧,疯着死也很好,无知无觉,也无甚可惜。
可后来,他有了挂念的人。
这份喜欢来得悄无声息,却又无比热烈。
李莲花一想起望舒,就不由得勾起嘴角。他后来想想,觉得自己会爱上她,其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从一心向死,到尽兴而活,终是与过去的自己、与世间的一切和解。
但如今峰回路转,所中剧毒已解,常年冰凉的身上也有了几分暖意,他好似又可以做回李相夷。
李莲花轻轻扯出一抹笑,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是那骄傲肆意的少年郎。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从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变成这副温雅淡然毫无攻击力,见人三分笑的普通游医的模样,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无论怎样,最重要的是他有了心爱的姑娘,而他们彼此相爱。
李莲花拎起酒壶,直接往倒进嘴里,溢出来的清液,顺着脖颈流下,沾湿了衣襟。
……
望舒出宫回府时,天已经黑了。夜风虽不凛冽,却带着几分孤清的滋味。
她到李莲花的院子里寻他,远远的就看到屋顶上的人。
他惬意地半合着眼闲坐着,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支着,拎一壶酒就着清冷的月光独饮。
这一刻,望舒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时的李相夷的身影与现在的李莲花重合在一起。
或许不是时间磨平了傲骨,而是岁月赋予少年更广阔的胸襟。
望舒脚尖一点,轻轻巧巧的就上了屋顶,打算坐在李莲花身边。
李莲花边喝边吹风散着酒气,察觉到望舒也上来了,慵懒而清冷的眉眼瞬间有了温度,变得柔和起来。
李莲花想让她离自己近些,便伸手拉了一下她。
望舒一下没站稳,单手撑了一下屋脊,却不想下一刻就被环着腰肢,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李莲花把望舒抱到腿上坐着,让她整个人窝在自己怀里,下巴枕在她发顶,大手拉着她的小手一点点十指相扣。
李莲花无意中瞥到望舒手上有些细长的伤口,在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明显,触目惊心,“这是怎么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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