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郑府沉在一片萧条之中,门廊积灰,透着晦暗。
过了一会儿,进门查看的侍卫从里面出来,回报:“宫二先生,整个大宅已经人去楼空,所有财物也都已不见。”
宫尚角白皙的面容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之后他又匆匆赶往扶摇山庄的联络点,寄信托谢亦言帮忙调查郑家一事。
……
转眼间乌云密布,天上落下大雨,小镇上行人稀少,天光暗淡。
一个穿着黑色油布雨衣的高大男子低头走进药材铺,当家的笑脸相迎。宫尚角抬起压低的帽檐,露出一张冷漠的面容。
看见来人的脸,当家的立刻惊惶,一边说着“关门谢客”,一边匆忙招呼伙计把药材铺的门关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标识。
这里,是宫门的另一处据点。
当家的关上了房门,光线更昏暗了,他即刻向宫尚角行礼。
“你这里可有宫门信鸽?”宫尚角狭长的眼尾打量四周。
当家的点头如鼓,“有。”
“好。帮我发回一封密报。”
“是!”
宫尚角一摆衣尾,抖落一些水渍,俯身在桌前,提笔写字。
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浑元郑家已人去楼空,应是提前接到风声撤离。另外,少主命我追查之事,暂无外泄迹象。”
书写完毕,宫尚角从腰间的坠子里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上了“角”宫的家徽。
信纸已经卷起,用蜡将封好,宫尚角递过去给当家的。
“最快速度,送回宫门。”
当家的恭敬收下,令仆从迅速从后门离开。
这时,另一名仆从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竹筒,汇报道:“宫门送来重要通报。”
那当家的接过来,取出密信查看。片刻后,就见他脸色骤然苍白,声音颤抖。
“角……角公子……”
宫尚角起疑,看着眼前一脸慌张的下属,皱了皱眉。
“念。”
当家的有些不敢,犹疑道:“这……这……”
宫尚角面色一冷,“念!”
当家的把心一横,念出了密信上的字:“天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群臣不可无主,万机不可无统……谨任命……宫……宫子羽……”他停顿片刻,不敢抬眼,“即……即执刃位……”
宫子羽即位执刃?
宫尚角嘴唇紧闭,瞳孔颤动,方才还烁亮的眼眸顷刻如封数九寒冰。
当家的看着面色森然的宫尚角,犹豫着开口:“当年立少主一事,时至今日,属下心中仍有不平……可未料如今宫门易主,竟是此人。在我心目中,角公子才是宫门执刃的不二人选……”
宫尚角回过神来,目光严厉地看了当家的一眼:“你不关心宫门发生了何种变故,不关心老执刃为何身故,你竟然关心的是谁做新执刃?从今往后,你如果再有这种妄言……”
当家的脸色发青,立即低头,“是。”
宫尚角的食指微微摩挲,“我的马已奔波数日,疲乏、困倦,你去帮我找一匹最快的马来。”
“是!”
宫尚角毫不迟疑的翻身上马,冒雨赶回宫门。
大雨冲刷着泥泞的路面,留下深深的一串马蹄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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