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棠伸手接过汤药,闻到汤药的味道,轻轻挑了下眉,这白芷金草茶,配比甚为精妙。
她似是随意问道:“这药茶是徵公子所配?”
“是,谢小姐。”
谢知棠点点头也再多说什么,仰头把草药喝下了,把盏递回给下人。
旧尘山谷深处遍布奇珍异草,剧毒植株也很多,峡谷长年都被毒瘴笼罩,这白芷金草茶正是为女子抵御的雾气毒瘴、养护身体所熬制。
不过昨晚入住的时候就已经喝过一碗了,不想今日还要喝,看来旧尘山谷中的毒瘴很是严重。
……
第二日一大早,女客院落内,所有的新娘都被召集到大堂里。
杏叶落得越来越密,台基上点着熏香,烟雾缭绕,一群素衣的姑娘款步走出,分成两行,跪坐在房间两侧。
按照宫门选婚的规定,新娘们只能穿着洁白的贴身薄丝水衣,披散着头发,素面相对,少了脂粉与穿戴,更显示出了参差。
谢知棠端坐着,一双纤手皓肤如玉,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仪静体闲,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所有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如新月清晕,又如花树堆雪。
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新娘们的面前有个小方几,侍女们端着托盘走到每个人跟前。
谢知棠接过面前递过来的一个白瓷小碗,里面深褐色的草药散发着刺鼻的辛辣味,她不知这是什么,不问缘由便仰头喝下,然后把托盘里剩下两个小碗里的汤药也一并喝了。
所有人喝完草药,侍女们退下。掌事嬷嬷带领一群上了年纪的嬷嬷鱼贯而入,在每个新娘面前站定,开始拿绳子测量其头发、胸部、腰臀……
虽说早知道宫门选新娘是为了生育繁衍,但没想到会这样被当作牲口检查,竟然还要看牙口。
嬷嬷们正在抚摸、揉捏她的腰身和大腿,谢知棠全程紧紧皱着眉。可就算是冷着脸,眉梢眼角略带薄怒,却像是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令人生怜。
她的视线扫过自己对面的两位新娘,云为衫面色有些冷漠,上官浅则是面色涨红。
嬷嬷们在自己手上的记事簿上不停地书写数据,做记录,仔细看来谢知棠名字后面每一项都被打上了“甲”。
新娘们被检查完毕,嬷嬷退下之后,所有新娘拿起面前的绢纱,戴在面上。
之后,一群大夫提着药箱进来。
新娘们伸出手腕,大夫们开始为每一位新娘诊脉,根据每个人的脉象,做出评估。
不知道哪里传来浑厚但音色颇具穿透力的钟声,林间飞鸟偶尔飞起。
很快,检查就结束了。
侍女们端着托盘重新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每个准新娘面前,只见每个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谢知棠掀开了那块红布,毫不意外红布之下是一块金制的令牌,她唇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