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戈壁之上,黄沙漫天,一望无垠。路边一颗草木都没有,只留乱石遍地。
方圆数十里全是荒芜之地,杳无人烟,天地间只剩下孤烟落日的苍凉。
远远望见,一匹骏马奔驰而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疾如闪电。
一人一剑一白马,挟着滚滚烟尘,狂奔而至。
李相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跑上前,甚至还因为恍惚而踉跄了一下。
看到地上的的确确是单孤刀尸身,李相夷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李相夷未曾想过,自己再次见师兄单孤刀的时候,他竟然已经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相夷抱着单孤刀的尸体,看着他胸口处的被利刃刺穿的致命伤。
他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悔恨、自责、痛苦充斥着李相夷的内心。
他一声声叫着“师兄”,忍不住地哽咽。
李相夷视线忽然模糊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无声地流下来。
他让四顾门人将师兄的尸骨带回去好好安葬,自己则去追寻师兄被害的痕迹。
没想到金鸳盟暗中偷袭,抢走了师兄单孤刀的尸体。
等李相夷赶到后,见到的便是伤亡无数的门人和空空如也的棺材。
李相夷从牙齿间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掉虎离山之计。”
他双目赤红,手掌紧紧捏成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毕现。
师兄待他如亲生弟弟,不想命丧金鸳盟之手,连他的尸身也被金鸳盟夺走。
而他竟然还视金鸳盟的笛飞声为盟友!
此仇,不共戴天!
师兄之死,令李相夷痛不欲生,师兄尸骨被盗,更是令李相夷怒不可遏。
此时的他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身上的气势如同实质一般,散发出浓烈的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四顾门上下听令,从今日起,与金鸳盟决战,不死不休!”
……
电闪雷鸣,乌云笼罩着天空,一片昏暗。
东海海面上波涛汹涌,一艘巨大的船舶缓缓地在航行着。
一道闪电划出一线亮光,照亮了巨船侧前方的小舟。
船上的金鸳盟众人连忙走至船沿查看,“哎?那儿是不是有个人呐。”
李相夷一悉白衣,乘一叶扁舟。他站在船头,眼神凛冽,一直注视着前方。
狂风鼓噪,吹得他衣摆飘飞。
船上金鸳盟众人发现来人是李相夷,连忙拿起武器应敌。
李相夷微微挪步,一脚踢飞船桨,浆如羽矢,势如破竹飞向大船,击碎了大船船舷。
随后他施展轻功,身子轻盈地一纵,稳稳立在巨船的船头。
金鸳盟众人举起刀剑向他砍来,李相夷右手握着少师,左手缓缓拔出。
长剑出鞘,剑尖划过一道银白的光芒,照亮了他那冷冽的眉眼。
少师剑劈啸而出,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一剑横扫,剑势划破天际,冲在前方几人便已被他击飞。
李相夷脚尖轻点,离地蹿起,飞身朝着那个在船顶阁楼窗户上映着的喝酒的剪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