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及思苦(1)

眼看着开学的头两天是要过去了，棖鹤这丰富的课业生活到底还是让江洛吃惊了不少。

虽然从前在家中，阿母也找了先生给她温书习字，琴棋书画样样都教了个遍。

但是她都是学着玩来着，毕竟先生上了年纪并不理会，而阿母只是尊着长辈的意识想让她知书达理，可从未在功课上严苛她。

所以学是学了不少年月，却从未认真过几分，比起刀剑她倒是无师自通。

要她用匕首不动声色地挑断一根琴弦，比让她用琵琶弹一曲童谣还简单，硬生生地让她学些什么女子学的闺阁手艺，实在是难为人。

现如今进了棖鹤，师长学子都是读了不少书卷典故的人，眼光也与寻常百姓看得不一样。

往日她不想学的女红技艺现在都跟着精简了不少，但比起往日的轻松她也跟着累了不少，要知道棖鹤学子们的课业可不是全是老先生来教，也并非是以前闺阁中的普通书卷。

书是赶紧赶慢上了两日，愁苦和扑面而来的学业压力也在心中逐渐放大。

入了夜的夏日总是透着时时的细小凉意，吹得人心猿意马。

躺在床上的江洛撇过头，还是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柜子上，那个藏着她宝贝的地方。

江洛“早知道昨天的米醴就应该留一些的......”

床榻上的人暗自嘀咕出声，小小的声响却打断了一旁温书的君素笺。

手中的书卷摆弄了两个时辰，该记的却依旧没记住，弄得君素笺也开始烦了起来。

君素笺“你叹气什么？我还没开始叹气呢！”

明明昨日是一起逃课出去的，结果在这里苦命背书的却只有她一个人。

君素笺“明日药理课师长肯定就要抽查了，你们把书看完的时候怎么不叫我……”

她话音不自觉地变弱，又看向了手中自己刚刚歪歪扭扭画出的植物样图紧了紧后槽牙。

君素笺“这些草药怎么都长一个样......真难看！”

她有些生气地把手中的书卷往矮桌上一丢，腰间的学子令撞到了矮桌还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江洛“谁让你昨日米醴喝那么多，回来还睡那么早。”

她叹气一口起身，走到了一直在意的柜子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沅对酒的执着不一般，又或是她的鼻子实在比其他人的灵敏，对于她来说闻酒比任何事情都要简单。

君素笺颓废地趴在地上，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江洛将柜子里的小酒壶取了出来回过头时，她早已睡得不知道跟周公下棋到了哪一步。

从床榻上扯过一件外衫搭在了她的身上，悄悄迈动步子就往外面去。

看见手中的东西就想起了前几日查寝的程以清。

国师府的嫡子确实不缺气度，比起那一圈的人，程以清在其中就像是不染世俗泥灰的高岭之花，看一眼都让人不敢亵渎。

也不知道那日朝自己说的“见者有份”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拿上酒时就想到了当时他有些狡黠的神情。

虽说带进来的酒本就只有这么点，但江洛也乐得分享，喝酒就是要人多，一个人喝酒就像是喝闷酒一样实在没意思。

出了女舍就跟着四处张望了一眼，眼看着周围的样子几乎规至成了寂静的氛围江洛就不由得一阵咋舌。

看来来了棖鹤几日，大家都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知书达理有规有度的一面啊，不然像他们这种年纪的，哪有晚间歇息这般早的，天才刚黑下来。

程以清“江学子这种时候不呆在女舍，出来饭后消食？”

猫着身子往僻静的地方走了半路，硬生生被身后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地转过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江洛“我出来寻处僻静地方，顺道找你。”

江洛好心情地晃了晃手中的小酒壶，她没拿开上面的瓶塞，但是两个常喝酒的人依旧能闻出从瓶中飘散出来的酒香。

程以清被她的动作逗笑，将手中的一块书卷收了起来，双手交叠背在身后。

程以清“这几日都不来寻，我以为你是自己都喝了。”

程以清歪了歪脑袋，背着光的他让人看不清神色，可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又格外突出。

棖鹤的各种路上总是灯火通明的，甚至因为新生入校连平常有些昏暗的路灯都被添了些灯油烧得更亮了几分。

但程以清就这么双手负背而立站在一盏灯下，不知道是月光还是明亮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格外的长。

江洛撇撇嘴，侧过身将手上所拿着的酒瓶尽数展示出来，像是为了改变程以清对她“小气”的看法。

江洛“你那日查到多少这里便有多少。”

怕他不相信自己，江洛抬手就要拔开那瓶塞示意给他看看，惹得程以清急忙上前两步就制止了他。

他实在哭笑不得，不明白江洛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

程以清“你我都能闻见这里面的香味，你若是在这里开了瓶塞也不怕别人闻去。”

似是觉得程以清的话说的在理，江洛也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是目光有些埋怨地看着面前的人。

江洛“程哥真是比上回在国师府见着时更爱逗人了。”

那还是国师府的一次宴席，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母亲带着她去走了一趟。

今记得那日她还跟一众公子小姐比了一场投壶，投得正欢到她的手边却没投标了，与那第一名失之交臂，扰得她心烦意乱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还是偏院赏花时听见婢女们说是程以清撤了她的投标。

照着将军府和国师府几年来常常走动的交情，又或是以江洛认识的程以清来说，这的确极有可能是程以清能做出来的事情。

被人打趣程以清也不恼，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江洛，那就更有意思了几分。

程以清“你怎跟我交情几年还没搞明白我这逗人只逗你的习惯？”

许是程以清将这句调笑说的实在太过于理直气壮，弄得江洛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徒徒看着面前的人干瞪眼。

程以清“酒你就自己拿回去喝吧，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学长我呢，暂时就当给你送了些礼好了。”

程以清话音落下，背着手又朝着他要去的方向抬步离开，只剩江洛一个人在原地皱眉叹气。

江洛“什么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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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贝们下一章先别看，原本是存的稿，不小心点了发布，等前面几章更完，再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