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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不说老福特这个功能还是太好用了,找到了很多灵感~
近9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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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风暖昼长,张家府邸的庭院里,满架蔷薇开得热烈,粉白嫣红的花瓣缀在枝头,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沾了满地芬芳。
张真源穿着一身水玉暖炽色的锦袍,手里攥着一只绘着青鸾的风筝,正跑得满头大汗,脸颊被风吹得泛红,像熟透的桃子。
这风筝是他昨日缠着父亲求来的,竹骨绷得周正,绢面绘工精巧,青鸾的羽翼上还洒了细碎的金粉,在阳光下泛着亮眼的光。
张真源自小在府中娇生惯养,性子带着几分小骄横,却格外喜欢这鲜活有趣的玩意儿。今日一早,他便打发了随从,独自抱着风筝来庭院里放,只想好好炫耀一番这新得的宝贝。
起初,风筝飞得并不稳,几次刚飞起来便往下坠,张真源急得跺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后来渐渐摸透了风的性子,一手攥着线轴,一手轻轻拽着线,顺着风的方向慢慢跑,青鸾风筝终于稳稳地升上了天空,越飞越高,像真的鸾鸟一般,在湛蓝的天幕下舒展羽翼。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张真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里的线轴转得飞快,看着风筝在云端穿梭,心里满是欢喜。
他越玩越尽兴,全然忘了顾及手中的线,只想着让风筝飞得更高些,再高些,好让府外的人也能看到他的宝贝风筝。
可就在风筝飞到最高处时,一阵疾风突然袭来,“啪”的一声脆响,风筝线竟被硬生生扯断。
张真源心里一紧,眼睁睁看着那只青鸾风筝像断了翅的鸟儿,顺着风势,晃晃悠悠地朝着庭院外飘去。
“我的风筝!”
张真源惊呼一声,也顾不上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襟,拔腿就朝着风筝飘去的方向追。
他跑得飞快,锦袍的下摆扫过路边的草丛,沾了不少草屑,脚下的绣鞋也被石子硌得生疼,可他丝毫不敢停下—————那是他最喜欢的风筝,绝不能就这么丢了。
风筝飘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最终落在了府邸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那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树干粗壮,风筝恰好挂在了最高的那根枝桠上,远远望去,像一团小小的青影,怎么也够不着。
张真源跑到槐树下,仰着头看着挂在枝头的风筝,急得团团转。
他试着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可离风筝还有一大截距离;他又找来几块石头垫在脚下,站上去后,手臂勉强能碰到树枝,却怎么也抓不到风筝,反而晃得树枝不停摇晃,风筝挂得更紧了。
折腾了好一阵子,张真源的额角全是汗水,锦袍也被树枝刮得起了毛边,可风筝依旧稳稳地挂在枝头。他看着那只近在眼前却又够不着的风筝,心里又气又委屈,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只能对着老槐树跺了跺脚,悻悻地朝着府邸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讨厌的树,讨厌的风,下次再也不放风筝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追着风筝跑出去的那一刻,府邸墙角的蔷薇花丛后,便站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衣衫,身形略显单薄,正是张家随从敖子安的儿子—————敖子逸。【xswl名字随便取的哈】
敖子逸比张真源大四个月,自小跟着父亲在张府长大。
他性子沉稳,不爱说话,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父亲身边,要么帮着打理庭院,要么躲在角落里看书,很少与人交际。
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总是笑得张扬的小少爷张真源,看着他为了风筝欢喜、为了风筝着急,眼底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温柔。
方才张真源追风筝时,敖子逸便悄悄跟了出来,看着他在槐树下折腾,看着他委屈地跺脚,心里早已盘算着要帮他把风筝拿下来。
待张真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邸门口后,敖子逸才从蔷薇花丛后走出来,朝着老槐树走去。
敖子逸自小在庭院里爬树摘果,身手十分灵活。
他走到槐树下,抬头看了看风筝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双手抱住树干,双脚用力一蹬,便顺着树干往上爬。
老槐树的树皮粗糙,刮得他的手掌生疼,可他丝毫不在意,一步步朝着挂着风筝的枝桠爬去。
爬到枝桠旁时,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不小心把风筝扯破。
他轻轻捏住风筝的竹骨,慢慢将它从树枝上解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见绢面没有破损,金粉也没有脱落,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抱着风筝,慢慢从树上爬下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将风筝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朝着张府的方向走去。
他本想趁着没人的时候,把风筝悄悄放在张真源的卧房门口,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他帮着拿回来的。
可当他走到张真源卧房外的庭院时,刚想把风筝放在门口的石桌上,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敖子逸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只见张真源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手里还拿着一块刚从厨房拿来的桂花糕,眼神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风筝。
原来,张真源回到卧房后,心里始终惦记着那只风筝,坐立难安,便想着再去老槐树下看看,说不定风筝自己掉下来了,结果刚走到庭院,就看到了抱着风筝的敖子逸。
敖子逸看着张真源,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风筝从怀里拿出来,有些局促地说道:“这……这是你的风筝,我见它挂在树上,便帮你拿下来了。”
张真源眼睛一亮,立刻朝着敖子逸跑过去,一把从他手里接过风筝,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自己的那只青鸾风筝后,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头看着敖子逸,见他衣衫上沾着灰尘,手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便知道他为了拿风筝费了不少劲。
虽然张真源性子骄横,平日里很少注意到府里的随从和他们的孩子,可他心里却分得清好坏。他看着敖子逸局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敖子逸比他略矮一些,他还特意踮了踮脚,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没想到你还会爬树啊!”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既然你帮我拿回了风筝,那我们就是朋友啦!我叫张真源,你叫什么名字?”
敖子逸没想到张真源会这么说,愣了愣,才小声回答:“我叫敖子逸,我父亲是府里的随从敖子安。”
“敖子逸,这个名字好听!”
张真源笑着说道,随后把手里的桂花糕递到敖子逸面前,“这是厨房刚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给你吃!以后我们一起放风筝好不好?我还有好多好玩的玩意儿,都可以跟你一起玩!”
看着张真源灿烂的笑容,听着他热情的话语,敖子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点了点头,接过桂花糕,小声说道:“好。”
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洒在两个少年身上,一个笑得张扬,一个笑得腼腆,青鸾风筝静静躺在石桌上,绘着的鸾鸟仿佛也在阳光下,展开了温柔的羽翼。从那天起,张真源的身边,多了一个安静的少年;而敖子逸的心里,也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等着在时光里,慢慢发芽。
自那日结为朋友后,张真源便常常找敖子逸一起玩。
他会把自己的玩具、书籍拿出来,和敖子逸一起分享;会拉着敖子逸去庭院里放风筝、踢毽子;会在父亲给了零花钱后,拉着敖子逸去府外的小吃摊,买糖葫芦、糖画,把自己喜欢的味道,都分给敖子逸一半。
敖子逸依旧沉默寡言,却总是默默陪着张真源。
张真源放风筝时,他会在一旁帮忙拿着线轴,提醒他注意风向;张真源踢毽子摔了跤,他会立刻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张真源因为调皮被父亲训斥,委屈地掉眼泪时,他会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不说一句话,却能让张真源慢慢平静下来。
张真源的骄横,在敖子逸面前渐渐收敛了许多;而敖子逸的沉默,也在张真源的热情里,多了几分鲜活。府里的人都知道,小少爷张真源,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是随从敖子安的儿子敖子逸。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两个少年渐渐长大。
敖子逸愈发沉稳,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他深知自己与张真源的身份差距,便更加努力地读书,希望能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希望能有一天,能以平等的身份,站在张真源身边。
张真源也褪去了儿时的稚气,长成了一个俊朗的少年郎,性子依旧热情,却多了几分分寸。
他知道敖子逸一心向学,便不再像儿时那般天天拉着他玩,反而会为他准备安静的书房,在他读书累了的时候,悄悄送去热茶和点心,不打扰他,却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他。
这一年,恰逢科举之年,敖子逸辞别了张真源和父亲,带着行囊,前往京城赴考。临走那天,张真源特意去府外送他,手里拿着一个亲手缝制的荷包,里面装着几枚平安符,还有他攒了许久的零花钱。
“敖子逸,你一定要好好考试,要是考中了,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张真源把荷包递到敖子逸手里,眼神里满是期待,“我在府里等你,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放风筝,再去吃府外的糖葫芦!”
敖子逸接过荷包,紧紧攥在手里,荷包上还带着张真源身上淡淡的墨香,温暖而熟悉。他看着张真源,认真地说道:“真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考,等我回来。”
说完,敖子逸对着张真源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张真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心里既有不舍,也有期待。他知道,敖子逸一定会有所成就,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敖子逸到了京城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海。他住在简陋的客栈里,每日天不亮就起来读书,直到深夜才歇息。
每当他觉得疲惫不堪时,便会拿出张真源送他的荷包,摸一摸里面的平安符,想起张真源灿烂的笑容,想起两人儿时的时光,便又充满了动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后,科举放榜,敖子逸以优异的成绩,高中状元。
当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远在家乡的张真源—————他终于做到了,终于可以以全新的身份,回到张真源身边。
按照惯例,新科状元要在京城街头打马游街,接受百姓的祝贺。
这一日,京城街头格外热闹,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张真源恰好在京城的酒楼里,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他是前几日跟着父亲来京城办事的,没想到正好赶上了新科状元游街。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张真源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窗外望去,只见街上人头攒动,锣鼓喧天,心里满是好奇。
坐在他对面的朋友笑着说道:“这你都不知道?今日是新科状元打马游街的日子,听说这位状元郎年纪轻轻,才华横溢,长得还格外俊朗呢!”
“哦?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张真源来了兴致,立刻站起身,走到窗边,扒着窗棂往外看。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锣鼓声,紧接着,一队身着官服的侍卫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色状元袍的少年郎。那少年郎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沉稳,正是敖子逸!
张真源看到敖子逸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满是惊喜和骄傲。
他看着敖子逸坐在马背上,器宇轩昂,接受着百姓们的欢呼和祝贺,嘴角忍不住上扬—————那个曾经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的少年,如今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了众人瞩目的状元郎。
街上的女子们纷纷拿出手中的鲜花、手帕,朝着敖子逸掷去,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张真源看着这一幕,一时兴起,也随手拿起桌上花瓶里的一朵粉色蔷薇,朝着马背上的敖子逸掷去。
蔷薇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恰好落在了敖子逸的肩头。
敖子逸微微一怔,顺着花掷来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了窗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张真源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锦袍,正对着他笑得灿烂,眼底满是欢喜。
敖子逸的心里,瞬间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看着窗边的张真源,原本平静的眼神里,立刻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嘴角也微微上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有言语,却仿佛传递了千言万语—————有久别重逢的欢喜,有彼此牵挂的心意,还有藏在时光里的,未曾说出口的情愫。
马队缓缓前行,敖子逸的目光始终落在张真源身上,直到马队走过酒楼,再也看不到窗边的身影,他才缓缓收回目光,可嘴角的笑意,却久久没有散去。
他知道,他终于可以,向那个放在心里多年的人,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游街结束后,敖子逸回到了朝廷为他安排的状元府。
他坐在书房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在酒楼窗边看到的张真源—————他笑得依旧那么灿烂,眼神依旧那么清澈,像儿时初见时那般,轻易就能拨动他的心弦。
其实,从儿时在庭院里,第一次看到那个为了风筝着急跺脚的少年开始,敖子逸的心里,就悄悄埋下了喜欢的种子。
这些年来,他努力读书,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更是为了能有资格,站在张真源身边,告诉张真源,他心里的这份喜欢,早已在时光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如今,他成了新科状元,终于有了勇气,向张真源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研好墨,在一张素色的信笺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四个字。那四个字,承载着他多年的牵挂,承载着他满心的欢喜,也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张家府邸的门房收到了一封来自状元府的信件,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写着“张真源亲启”。门房不敢怠慢,立刻将信件送到了张真源的卧房。
张真源看着这封陌生的信件,心里满是好奇。
他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素色的信笺,信笺上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四个清隽有力的字迹—————“心悦已久”。
看着这四个字,张真源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立刻就猜到了这封信是谁写的—————除了敖子逸,再也没有人能让他有这样的悸动。
他想起了儿时庭院里的青鸾风筝,想起了一起分享的桂花糕,想起了敖子逸默默陪伴的那些时光,想起了昨日街头,两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那些曾经被他当作“友情”的瞬间,此刻回想起来,满是藏不住的温柔与心意。
原来,敖子逸的沉默,不是冷漠,而是藏着满心的牵挂;敖子逸的努力,不是为了远离,而是为了能以更好的姿态,站在他身边;昨日街头那含笑的眉眼,不是偶然的温柔,而是蓄谋已久的深情。
张真源拿着信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盛开的蔷薇,嘴角忍不住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想起了昨日掷出的那朵蔷薇,想起了敖子逸肩头的那抹粉色,想起了信笺上的“心悦已久”。
阳光洒在信笺上,“心悦已久”四个字泛着淡淡的光泽,像一颗被时光打磨过的珍珠,温柔而珍贵。张真源知道,他心里的那份喜欢,和敖子逸一样,早已在时光里,沉淀了许久。
他拿起笔,在信笺的背面,也写下了四个字—————“我亦如此”。随后,他叫来门房,让他将信笺送回状元府。